“多謝。”
這時,門咔嚓一聲,打開。
衆人一瞬看過來。
湛凌赫從裏面走出,輕聲把門合上。
他沒有看外面任何一人,只是做好此時這最後一件事。
不吵到她。
門緩緩合上,裏面的人也從他視線裏剝離。
他眸垂着,握着門把手,即便門合上,他的手也不離開。
看到這,沒有人出聲。
這裏靜默。
時間似也停滯。
咚——咚——咚——
鐘聲敲響,時間定格在五點。
外面的黑夜即將褪去。
指腹微動,他手離開門把手:“走吧。”
轉身離開。
沒有猶豫。
來人對候淑德點了下頭,跟着離開。
候淑德站在那,看着那走在最前面的人,那挺拔的身影,不知道怎麼的,這身影變小,變成了幾歲的孩子。
孤獨,冷漠。
她手下意識伸出,嘴張開,卻什麼都說不出……
醫院一樓大廳的燈明亮的很,把外面的雨夜都照亮。
也是奇了怪了,之前還是瓢潑大雨,現在卻只是淅淅瀝瀝,外面的水窪都不似之前那般高。
付乘站在大廳裏,看着電梯門開,裏面走出來的人。
西裝革履,一身冰冷。
視線裏的人似乎回到了那一年,他第一次見他。
那時,他是如何模樣,現在,他便是如何模樣。
在他眼中,他沒有變過。
從沒有。
有許多話想說,有許多的情緒在心裏堆積,卻在看見他那一刻,他什麼話都沒有了。
他只看着他,目光不再動。
湛凌赫走出來,他看着站在前方的人,眸不動,亦不變。
裏面山川依舊,河海經年。
“守着她。”
這是他對付乘唯一的囑託。
付乘眼睛動,一股情緒猛然高漲,滲進他眼中。
他低頭,身子微低:“是。”
咯吱。
門開,皮鞋踏進雨水中,他一步步走向前方,走向黑夜,走向光明。
付乘站在那,保持着身子微低的姿勢,聽着那腳步聲走遠,消失。
聽着車子發動,車子駛離,聽着雨淅瀝瀝的下,不停歇。
他久久不動。
……
一個月後。
柳州。
“奶奶,堂姐醒了,她醒了!”
病房外傳來無比激動的聲音,伴隨着奔跑的聲音,林昕睜開眼睛。
光刺眼,她睫毛下意識的顫,眼睛也跟着閉上。
但隨着甦醒,感官意識復甦,許多記憶泉涌一般出現在腦海。
她僵住。
然後,睜開眼睛,緩慢的看這裏的一切。
不陌生的佈置,擺設,就連窗外的銀杏樹都一樣。
柳州。
她回來了。
林昕閉眼。
候淑德快步進來,而旁邊,一個年輕女孩子扶着她,腳步和她一樣快。
兩人見牀上的人眼睛閉着,並沒有醒來。
候淑德愣住:“這……不是說醒了?”
候淑德指着林昕,看身旁年輕女孩子。
女孩子也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