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我剛剛看見堂姐手動了,難道我看錯了?”

    候淑德皺眉。

    一個月。

    她等了一個月。

    這一個月她無數次的恐懼,就怕林昕醒不過來。

    可現在,希望出現,卻又跟着破滅,她心情無比沉重。

    “誒!醒了醒了!”

    “真的醒了!”

    突然的,女孩子指着林昕,激動無比。

    候淑德一瞬看過去,下一刻,她快步上前,摸林昕的臉,握林昕的手:“醒了,呵呵,醒了……”

    候淑德不斷點頭,眼中都生出淚光。

    林昕看着這蒼老的臉,她眼中的後怕,指尖微動,握住她的手,臉上浮起點點的笑:“讓您擔心了。”

    “奶奶。”

    林昕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到湛家。

    柳鈺敏掛斷電話,快步往院外去。

    院外,湛起北杵着手杖,站在院中,看着遠方。

    這一個月,他常常這樣的久站,或者久坐,一個人一呆便是很久。

    除了可可在時,他不會這樣,其餘時候,大多如此。

    候淑德擔心湛起北的身體,讓柳鈺敏回到湛家,好好照看湛起北。

    只是,湛起北沒有倒下,韓琳卻是倒下了。

    這一病,就病到現在,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而湛文申辭去了研究院的工作,一邊照顧韓琳,一邊照看湛起北。

    柳鈺敏還沒到院外,剛下樓到大廳,便看見那院外站着的人。

    身形單薄,脊背微彎,那頭上的發,已然盡白。

    柳鈺敏低了頭,步子放慢,走過去。

    “爸,林昕醒了。”

    停在湛起北身側,柳鈺敏低聲。

    這該是一個好消息,值得高興的好消息。

    可這樣的好消息再對比此情此景,便不覺得有多欣喜了。

    湛起北眼睛動了下,面上長久的一個神色終於變化。

    他轉頭:“醒了?”

    “可還好?”

    聲音沒有了曾經的洪亮有力,有的是淡淡的平靜。

    柳鈺敏點頭:“好,這一個月的調養林昕身體好了很多,不需要再住院了。”

    “那就好。”

    湛起北轉過視線,繼續看前方,恢復到之前。

    柳鈺敏看湛起北,看這張在這一個月裏明顯蒼老許多的臉。

    自凌赫進去後,他便坐了一夜。

    整整一夜。

    第二天一早,他去看了凌赫,回來後便這般不悲不喜。

    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但她知道,爸是心痛的。

    從小到大,爸就一直心痛凌赫。

    現在走到今天這樣的結局,誰都不願,卻沒有任何辦法。

    無力,無奈。

    “今天你去接可可吧,把她送到柳州。”

    “這一個月,孩子很可憐。”

    林昕昏睡,無法陪湛可可,湛凌赫亦沒辦法在孩子身邊,那小小的人兒反倒不哭不鬧,特別的乖。

    柳鈺敏告訴她,爸爸生病了,需要養病,時間有點長,不能陪在她身邊。

    而林昕在爸爸身邊照顧他,等爸爸好些了就會回來。

    具體時間,也不確定。

    這要在別的孩子,或者湛可可以往的性子,定然是要問的。

    但她不問,一點都不問,只說她等着爸爸媽咪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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