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臨海,因此這一次的合作方將晚餐安排在海邊的餐廳,從巨大的落地窗看去,沙灘,海邊,椰樹,熱情四溢的男男女女還有一望無垠的海面,夏季的暑熱在這樣坦蕩的熱情裏顯得不值一提。

    許家的總經理沒有來,過來洽談的是副總伍斯,聽聞許家的當家人現在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許家現在都是這位副總當家。

    他做事滴水不漏,知道霍泠已有家室,特意將地點定在這裏。

    這羣人不談正事的時候,桌上的氣氛熱烈得像是哪個家族在聚餐,椰子酒清甜甘洌,度數低,

    霍泠喝了兩杯之後就不動杯子了,出挑的面容讓伍斯這個自小就被划進帥哥隊伍的帥哥晃了晃神。

    看了一下午還是沒有習慣。

    自己那不爭氣的小助理偷看霍泠不知道多少眼了?是自己顏值沒有讓她的審美得到滿足嗎?

    見霍泠不喝酒了,伍斯便開口和霍泠攀談起來,“霍總,說起來我的助理和霍太太還有幾分淵源。”

    說完,伍斯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他本意是想找個輕鬆的話題聊聊,拉近一下彼此距離,生意場上,多個朋友多條路。

    但他忘了自己的小助理是個話癆,話匣子開了可就關不上了。

    霍泠怎麼看也不是個喜歡聽廢話的人呢。

    霍泠擡眸,看向伍斯口中的助理。

    突然被點到,小助理笑着接過話頭,“我是清大商院的學生,白總是我的直系學姐,我曾經和她一起做過調研,不過白總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了。”

    伍斯看到霍泠神色之間毫無波動,一點都沒有提到家屬的放鬆感,心裏當即浮現一個猜測,這對夫妻很可能是塑料情。

    正欲使眼色讓助理換個話題,就聽霍泠道:“她記憶力向來不錯,下次許氏諸位來寧城,你們學姐學妹剛好可以敘敘舊。”

    言下之意是她一定還記得你。

    助理有些意外的驚喜,語氣愈加真誠:“謝謝霍總。白總是我的偶像,如果有機會能再見面,那可真是太好了。”

    聞言,霍泠脣角輕輕勾了勾。

    原來小助理是白落安的小迷妹啊,伍斯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但即使如此,這也不是一個好的話題。

    助理沒看見伍斯暗示的眼神,繼續道:“不止我,好多人都崇拜小白學姐呢。她大學四年一直都是院裏專業第一,沒有一次失手,大大小小的獎學金都被她包圓了,有她在的地方,大家都只爭第二名。”

    末了,她感慨道:“小白學姐真的真的真的很厲害。”

    霍泠知道白落安成績好,但沒想到好到這種程度。

    她是寧城當年的高考狀元,但清大彙集了全國的狀元,隨便拎一個人出來都是超級學霸,在這樣的環境裏一直做第一,讓這些天之驕子心服口服,她優秀到恐怖的地步。

    也說明霍老爺子的眼光真是毒辣。

    伍斯觀察了一會兒,見霍泠臉上不見反感之色,便沒有阻止助理抒發自己源源不斷的崇拜之情。

    只是看着小助理滿眼發光的說着自己有多喜歡她的學姐,伍斯暗自磨了磨牙,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就是清大!伍斯酸溜溜地想。

    自己當年自己以一分之差落榜清大,差一點就成了她的學長。

    爲什麼交卷之前要改那道選擇題!

    他好氣啊!

    伍斯兀自生氣中,但還要時不時附和,覺得這頓飯喫得沒滋沒味的。

    “聽說學姐大一就跟着導師做項目了……”

    “有一門課特別難,掛科率特別高,考前我們想求學姐幫我們劃重點,還怕學姐不願意,沒想到她很好說話,不僅幫忙劃了重點,還幫我們押題……”

    “熟悉之後才知道小白學姐就是看着高冷了一點,其實人很好的,不過她真的太忙了,常常找不到人……”

    “學姐……”“學姐……”

    小助理滔滔不絕,霍泠從小助理的描述中拼湊出白落安的校園生活。

    像個小陀螺。

    那個時候她已經在跟着學習打理君越的事務了,還要兼顧學業,可想而知有多忙。

    莫名的,霍泠覺得有些異樣的情緒浮現,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落安出衆的工作能力。

    但這次從別人口中,他似乎窺見了這份優秀背後的歲月。

    原來她是這樣纔來到自己身邊。

    總的來說,這頓飯喫得賓至如歸,至少表面上看來是這樣。

    幾天後,君越和許氏的合作達成,雙方均對此次合作表示期待。

    送行的時候,小助理入職兩年來,首次對一個項目團隊產生諸如捨不得的情緒。

    可惜了,霍總話太少,自己又太慫,否則多問問點關於小白學姐的事情多好。

    她並不知道,就算她有這個膽子問出霍泠能說的也沒多少。

    他對白落安的瞭解比她更少。

    待到火靈一行人彙集於人潮,消失在視野,伍斯冷冷道:“捨不得?要不要我推薦你去君越?”

    小助理渾身一抖,訕笑道:“您說笑了,我要爲許氏奮鬥終身。”

    伍斯涼涼瞥了她一眼,也不說話,端着高貴冷豔的範兒回了公司。

    伍總不高興,伍總要人哄。

    霍泠回到寧城的時候不早不晚,剛好足夠霍泠回一趟老宅,將這次給傅晚佩帶的粉珍珠項鍊交給她。

    許家自己不經營珠寶,但他的姻親林家卻有臨海最大的珍珠養殖場,這串珍珠便是林家出產的珍珠裏最好的那一批,有市無價。

    霍泠藉着這次合作的機會,給傅晚佩買了一串。

    霍泠吩咐幾句,便在下屬的注視之下上了車,先行離開。

    讓司機開到老宅,霍泠便開始閉目養神。

    許氏的副總看着有幾分不靠譜,實則老到圓滑,霍泠頗費心神。那位真正的“許總”就這麼放心把公司交出來,也不怕這人把自己公司掏空了。

    是蠢還是藝高人膽大,霍泠不準備深究。

    收到傅晚佩最新一條消息的時候,白落安已經到了老宅。

    早上的時候傅晚佩發來消息,問她今晚不忙的話來老宅喫個飯,顧惜念着想見她。

    白落安把晚上的複查推到了明天,空出了幾個小時的時間過來。

    因爲近日來的休息不足,她在車上睡過了,因此錯過了傅晚佩的消息。

    【小白,家裏來客人了,你如果抽不出時間的話就不過來了。】

    霍家是一個龐大的家族,白落安除了顧惜之外和旁的人都不算親近,猜測或許是霍家的那個旁支又來了,傅晚佩怕她不自在才發來消息。

    “陳叔,在門口掉頭,回去。”白落安說。

    陳叔沒有問緣由,“好。”

    白落安看向前方,突然道:“等等,停一下——”

    陳叔踩下剎車,性能優越的商務車子穩穩地停下。

    傅晚佩和霍泠在送別今日的客人,隔着不遠不近的一段路,儘管已經有五年的時間不見,記憶裏的人氣質形象都有了很大的改變,白落安還是認出來正和霍泠笑着攀談的人是誰。

    ——沈清漪。

    一瞬間,那種無地自容的羞恥,彷彿被扒光了扔進人羣中的恐慌無助死死包裹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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