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安實事求是,將她要推薦那人的信息一板一眼報給霍泠。
霍泠認真地聽着白落安的介紹,雖然什麼都還未知,但他心裏已經肯定了大半。
因爲白落安不會因爲私交誇大其詞,她是霍泠見過最愛惜羽毛的人。
別人把三分說成十分,她是做十分都不一定說三分,每一句話都有份量。
對別人是,對自己更是。
這人的履歷的確很漂亮,霍泠道:“能馬上聯繫到他嗎?他已經確定了回國的時間?”
這人不僅是適合君越的人選,也是極爲搶手的人選,人才難得,霍泠心裏再酸,也得先把正事辦了。
白落安道:“我晚上回去就聯繫他,他已經確定了下個月回國,現在正在處理那邊的房產,順利的話有可能會提前。”
對他的行程很瞭解,連這些私事都知道得很清楚,看來交情不淺。
霍泠心裏醋海翻騰,但面上不顯:“好,那你聯繫他之後,幫我約個時間,我和他談談。”
白落安點點頭,知道霍泠急着定下人來,也不耽誤正事,直接問道:“白樺樹國際學校這邊你有門路嗎?如果有的話,要一個名額過來,先幫他解決了這個問題的話,師兄一定很願意來君越。”
白樺樹這所學校是寧城頂尖的私立中學,進裏面讀書有錢不行,須得特別有錢有權,要麼就是人脈夠硬,背後有人。
裏面的老師都是一水的高材生,像白落安這種,也只能在裏面只能當個助理老師。
本科生,當不了正式老師。
她那個師兄在國外幾年,奉行精英教育,白樺樹中學是他的首選,如果能幫他這個忙,他一定會投桃報李的。
霍泠:“倒是能想辦法,他想送誰進這個學校?妹妹?親戚?”
白落安:“不是別人,就是他的女兒。”
“女兒?!”
白落安有些驚訝,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有女兒很奇怪嗎?
“是啊,她女兒13歲,馬上就念初中了,他這些年在國外,臨時決定要回來,在國內沒什麼人脈,爲了這事愁了半個多月了。”
柳暗花明又一春,霍泠微笑道:“女兒好。就交給我吧,兩天之內辦好。這件事你今晚就可以給他肯定的答覆,君越是誠心地邀請他。”
白落安點點頭,表示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侍從從這邊經過,霍泠叫人換了兩杯熱飲過來,室內的溫度適宜,但白落安的體溫常年偏低,別人覺得合適的溫度對她來說其實並不算舒適。
還有她的手,不能受凍。
“聽說這是新出的招牌,公司裏很多人都喜歡,說是味道不錯,不過我喝不出來。你可以嚐嚐看,和你的店裏的有什麼差別沒有,如果覺得好的話,我叫他們把配方給你,就當是爲我推薦人才的謝禮。”
霍泠早已吩咐人將室內的溫度調高一些,但白落安穿得少,自己又不能把衣服給她,繞了一大圈,只是爲了讓她喝點熱的東西。
白落安端起白瓷杯,抿了一口,入口芝士香醇,厚重的芝士味道散去後是淡淡的花香。
白落安嚐出來,是槐花的味道,喝完脣齒留香,像迎頭撞進了初夏。
她真來了幾分興趣。
霍泠看她喜歡,立刻就要叫人去找廚師長拿配方,白落安卻道:“不用了,我大概知道是怎麼處理的,先讓我回去自己想想吧。”
“請再幫我拿一杯,謝謝。”這話是對侍從說的,她真的有些冷了。
“好的,白總,您稍等。”
霍泠沒有勉強。
這是兩人之間第一次這樣平和的交談,沒有針鋒相對,沒有試探和防備,但也不親密,沒有曖昧。
公司上上下下的人見了都看得出來那是談公事的姿態。
霍泠有近視,度數不高不低,正好兩百度,因爲鼻樑很高,戴眼鏡不太舒服,所以他基本上很少戴眼鏡。
今天特意讓造型師加了副眼鏡,不過是擔心自己萬一會喝酒,眼神藏不住而已。
怎麼會甘願做朋友?
白落安不信他的喜歡,他有的是耐心讓她相信。
她用了五年,那他同樣可以付出五年,十年……
他的錯誤他會一點點糾正,再久都可以。
“小白。”
“小白。”
他一邊和白落安冷靜地說着話,一邊在心裏一聲一聲叫着白落安的名字。
每一聲都像熔岩落在心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宴會尾聲的時候,駱溫也玩夠了,過來找白落安一起回家。
白落安給她說自己在休息區等她,可沒說霍泠也在這兒啊,早知道這樣她就算是拉三輪車也要把白落安拉走的。
真是晦氣。
她向來不待見霍泠,但畢竟是讓人家的場子,剛剛還借了人家的光,也不至於立馬就跳出來打金主爸爸的爸爸的臉。
只是她臉上的笑怎麼看怎麼虛假:“哎呀霍總,您也在這裏啊,小的有眼無珠竟然纔看到您,真是罪過罪過~不過天晚了,我和小白該回家了,謝謝您今晚的盛情款待唷~”
閔言憋着笑,當面陰陽霍泠的人不多,這些年閔言只見過一個。
那人是霍泠的親媽,尊敬的傅晚佩女士。
霍泠面上無波,“你玩得開心就好,歡迎常來。”
駱溫心裏翻了個白眼,拉着白落安就走。
霍泠和閔言送兩人上車,白落安坐進了裏側,霍泠看不見她的身影,眼神就移到遠處了。
駱溫降下車窗,在手心裏親了一口,閔言見狀很上道地俯身湊過去。
脣印印在了閔言的側臉。
“再會~”
閔言笑:“到家了call我。”
汽車遠去,霍泠和閔言站着未動,眼裏都有不捨。
直到小黑點消失在視野,霍泠收回視線道:“注意分寸,駱溫是小白的朋友,如果你做出什麼讓小白不高興的事,我不能保證你大哥二哥會不會知道些什麼。”
閔言胸有成竹:“放心吧,駱溫不是糾纏不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