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撿到一隻名偵探 >第106章 豐臣秀吉的詛咒(十九)
    六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源輝月上午出門的時候還是晴空萬里豔陽高照,回到酒店坐了沒一會兒,外頭的天空就漸漸轉陰,甚至又飄起了小雨。

    坐在牀上的脇坂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窗子沒有關嚴實,一點細雨攜着冷風飄了進來。

    源輝月:“福島死的時候也是這樣的雨天吧,不過雨勢比現在大很多。”

    脇坂回過神,朝她看去。

    “據當天值班的前臺所說,他那天晚上跑出酒店時沒有帶雨具,全身的衣服包括他藏在衣襟裏的卷軸應該都被大雨淋溼了,所以第二天我們在那間舊房子發現他的時候,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有雨水的痕跡。”

    “所以,你們認爲那頭晚上找到那間舊房子殺了福島君的人是我?”青年無奈地笑了笑。

    被人找上門指責自己是一樁連環殺人案的幕後兇手,正常人無論是被冤枉還是被戳破真相,都會暴跳如雷,恨不得反應越大就越能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擺脫一樣。然而他好像從頭到尾都溫溫吞吞的,沒有半點攻擊性。

    源輝月擡眸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眼睫,視線落在自己的指尖上,素白的手指沒有一點血色,“不,那天晚上你的確一直在酒店,福島君是自殺的。”

    脇坂微微一怔。

    “你只要做一件事就可以了,讓他把那個被雨淋溼的卷軸拿出來打開,然後他就會看到卷軸上浮現一行只有淋了雨纔會出現的墨字:‘龍之卷所載之物,確認有一千個無物,協助敬筆’。那個豐臣秀吉的寶藏千成瓢簞,早在幾百年前就被江戶時期的大盜賊協助偷走了。”

    “他的一生是個完完全全的笑話。他爲之耗費了最寶貴的十三年光陰,不惜背上了兩條人命,落到如今走投無路的絕境的那筆寶藏,其實只是鏡花水月,是百年前那位大盜賊跟他們開的一個玩笑——在發現了這件事之後,無論精神多堅韌的人都會有一剎那的崩潰和絕望,更何況那位福島君的精神脆弱得跟豆腐渣沒有兩樣,在殺死加藤時就已經崩得差不多了。”

    “而這個時候擺在書房裏的伏見城會提醒他,是時候了,就像歷史上的豐臣秀吉一樣,離開這個世界奔赴死亡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所以那杯加了砷化物的水是他自己主動喝下去的,那個書房是他們原本準備殺死你的地點,他當然知道哪裏放着能夠讓他一勞永逸的毒藥。”

    她的話音輕飄飄落地,房間裏一片安靜。她面前的青年沒有說話,不知道是默認還是不知如何反駁。

    一隻手伸過來在她指尖輕輕握了一下,源輝月回頭看去,就見弟弟自然地將手收回來,然後從旁邊的椅子上跳下來走到窗臺前。

    “那糟屋桑呢?”脇坂忽然輕聲開口,“他又是怎麼死的?”

    “因爲你給他的那個抹了毒藥的卷軸。”柯南把漏了一條縫的窗子關上,還認真檢查了一番,這纔回過頭來,“福島死亡之後的第二天,你一大早出門就是爲了去到那棟房子,把他手裏的卷軸拿回來,並且在卷軸上抹了毒藥之後,放到了美術館。”

    “窗子的機關也是你提前設計好的,你大學學的室內設計這個手法你很容易就能想到。而福島桑死在了平野桑事先定好的房子裏,身上的卷軸還被人拿走了,不得不讓唯一還活着的糟屋桑將懷疑轉移到一直沒露面的平野桑身上。”

    “他本來就是非常多疑的性格,在身邊的同伴接連死亡的情況下,自然會產生‘這是平野在幕後設計,目的就是爲了將他們趕盡殺絕自己獨吞寶藏’這樣的懷疑。而你只要在警察告知他福島死亡的消息之後找上糟屋桑,袒露身份然後表現出和他同樣的擔憂和懷疑,提出和他合作,並且爲了展示誠意把卷軸的上半卷給他。”

    柯南微微後傾敲了敲身後的窗子,“就通過這裏,你和糟屋桑的房間相鄰,借用一點房間裏的工具,很容易就能夠把東西運送過去。當時外頭也在下雨,糟屋桑拿到卷軸的上半卷看到了底下透出來的文字之後,自然就會相信你的話。”

    “然後你再告訴他自己之前拿出來的卷軸是僞造的,真正的下半卷被你藏在了藝術館裏,糟屋桑就會立刻行動起來,自己找去美術館,然後走上你已經爲他安排好的死路。”

    “而你能夠以平野桑的身份將福島騙去舊屋,又把表面的嫌疑全都推到平野桑身上的前提就是,在這趟旅行開始之前,你已經提前把平野桑殺掉了,我說得對吧?”

    福岡鄉下。

    帶路的鄰居撓了撓後腦勺,遲疑地說,“這麼說的話,前幾天夜裏我好像的確聽到過汽車的聲音。當時我正準備睡覺,還以爲是隔壁有人回來了,但是第二天早上準備去打聲招呼的時候才發現平野家沒人,還以爲頭天晚上聽到的聲音是我的錯覺。”

    旁邊正拿着手冊做紀錄的警察立刻問,“前幾天?”

    “前……大前天吧,還是大大前天?”鄰居回憶着自己也開始有些懵逼。

    這個時候一個果斷的聲音插了進來,“四天前。”

    大瀧立刻看了過去,“服部?”

    “福岡縣最近一場大雨是四天前的夜裏。”服部平次收起手機,又伸手扒拉了一下腳下的草地,“當天晚上的確有人開車來過,只不過雨水把他留下的痕跡洗掉了。如果他是別的天氣來的,院子前頭的地上一定會留下車轍印,這位鄰居先生第二天來查看的時候立刻就能反應過來的確有人來過,而不會認爲自己聽到的聲音是錯覺吧。”

    他拍了拍手上沾到的浮土,站起身,“而且那天夜裏你之所以沒出去查看的原因,也是晚上風雨太大了,不方便出門吧?”

    鄰居愣了愣,仰着頭回憶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對哦,那天好像的確下雨了,傍晚的時候晾在外頭的衣服都被風吹飛了,惠子還趕我出去收來着。”

    外頭檢查完,服部又進了院子,在屋前頭的空地轉了一圈,視線忽然掠過屋檐底下的一片陰影。

    跟他一起來的警察們還在討論,“所以平野桑四天前開車回來了一趟之後,又很快離開了?”

    “他爲什麼走得這麼匆忙?難道是來取什麼東西的?”

    “不,”服部平次盯着那片有點新的土地,輕聲說,“平野君可能還沒離開。”

    在其他人怔愣的視線中,他回過頭飛快地掃過院子,沒找到要找的東西,他乾脆對着還愣着的鄰居伸手道,“你家裏有鐵鍬嗎,借我一把。”

    大瀧:“等會兒服部,你發現什麼東西了?”

    “現在還沒,但是馬上就要發現了。”關西名偵探隨手把帽子轉到了前面,伸手一指自己腳下的土地,“就是這個地方,快來把它挖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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