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英雄無悔 >第333章 伏擊運輸車(一)
    那怎麼可以?

    陳怡聽說陸仁甲用假消息,告訴張仁杰自己和張楚在一起了,立刻有些不滿。

    怎麼不可以,陳縣長你要冷靜,聽我慢慢解釋。

    首先,那張仁杰明顯是看上你了,你若是尚未婚配,他若是對你死纏爛打,你能怎麼辦?別人又有什麼理由插手?

    我知道你喜歡着衛國,衛國也喜歡你,這事兒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不過是你不想跟範小雨搶,把愛藏在了心底,可是你能就這麼一輩子下去嗎?

    你是咱們虎頭山一枝花,總是需要嫁人的,就算沒嫁人,你也需要一個擋箭牌,你說選衛國好,還是張楚好,總不能選我吧?

    你今晚能屈尊降貴來給我們幾個糙漢子做菜,不就是想要解開張仁杰和周衛國的矛盾,萬一因爲你,反而激化了矛盾怎麼辦?

    所以張楚是最好的擋箭牌……

    可是這樣對張楚會不會不公平?陳怡的理智開始佔上風。

    不公平嗎?你看看張楚那個傻樣,他對你的喜歡,你還看不出來嗎?明知道是假的,他也依舊很開心的。

    陳怡從窗戶縫向外看去,張楚樂的有些找不着北,反覆思量過後,覺得這的確是最合適的解決辦法。

    不多時,陸仁甲端着一盤扒雞,陳怡端着兩碗醒酒湯走了出來,來到院子裏,還不等她先開口,張仁杰反而先敬了個禮。

    陳怡同志,之前是我喝多了,對不住,我老張在這裏跟你賠不是了!男子漢大丈夫,沒什麼藏着掖着的,俺就是看你好看,剛剛沒管住自己,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沒想到這張仁杰也是個性情中人,倒是顯得陸仁甲有些小家子氣了。

    張大哥,你言重了,我能理解,我不怪你!

    陳怡之前的委屈一下子煙消雲散,反而端起空碗倒了一碗酒,對着張仁杰敬了一杯:張大哥,妹子我沒往心裏去,你這樣直爽的漢子,我陳怡佩服。

    如果你不嫌棄,不如我們結爲兄妹如何,哪天想妹子了,來家裏坐坐,喝杯茶!

    陸仁甲只感覺陳怡這招以退爲進太高明瞭,這麼一來,就算張仁杰心裏有什麼小心思,也不好意思去單獨找她,不愧是上過大學,參加過地下情報工作的人,一出手就是絕招。

    說得好!我老張就託大,認下你這個妹子了。

    張仁杰說着就拍了拍張楚的肩膀道:張楚,說起來你我五百年前也是本家,以後可要好好照顧陳怡,別讓她受了委屈,不然我這個做政委的,那可饒不了你!

    陸仁甲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發展,將愛情的萌芽掐死在搖籃後,陳怡和張仁杰竟然成了異性兄妹,這叫個什麼事兒啊!

    不過這都不重要,結果總是好的嘛,既然張仁杰不喜歡陳怡了,也就不再有機會跟周衛國一直糾纏下去,剛見面的那點小矛盾,有他和張楚作陪,一頓酒的事兒就能解決。

    時間悄然過去,張仁杰也沒有再鬧新的幺蛾子,直到三天後偷襲鬼子運輸隊的戰役打響。

    陸仁甲和周衛國都是珍惜人命的長官,一個喜歡偷襲,一個喜歡設伏,更何況這一次帶了雙倍的彈藥,拉上了重火力。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虎頭山有他和周衛國二人,怎麼可能讓鬼子安心,不主動找鬼子麻煩都算他們燒高香了,田中司令官已經熄了定期派兵出門掃蕩的心思,他帶來的一個大隊鬼子,如今只剩下兩個中隊,晉察冀地區國共兩黨牽扯了大量的日軍和僞軍兵力,暫時無法給他派兵。

    正是因爲缺少大量常規兵力,他才憑藉自己的關係借來了竹下俊這個擅長特種山地作戰的專家,沒想到盛名之下其實難副,竹下俊纔出了一招,就魂歸天皇陛下懷抱了。

    他要不來兵,只好要武器,今天下午,就會有一列火車開到淶陽縣外的車站,到時候他就能擁有大量的重火力,給那些藏在山窩裏的老鼠一個狂轟濫炸。

    淶陽縣外的車站守備森嚴,想要憑藉虎頭山那點兵力,強攻肯定會損失慘重,必須智取才行。

    早在天亮之後,陸仁甲便帶了幾十號兄弟,喬裝打扮進了淶陽城,傻子纔會跟鬼子硬拼,兵法開篇第一句,寫的便是兵者詭道也。

    城外十里的樹林,挖個坑把火器埋起來,找倆弟兄在附近轉悠,剩餘的人便只留下腿上的短刀就進了城。

    賈叔,好久不見,侄兒我來看你來啦!

    陸仁甲熟練的敲開賈隊長的家門,手中提着一些年貨,在外人眼中,這就是窮親戚過年攀高枝的模樣。

    賢侄,你怎麼來了?

    賈隊長探頭看了看左右,見街坊沒有注意到這裏,連忙關上了門。

    依你的吩咐,我已經找了鐵道部的老韓頭,他負責給閘口動手腳,不過時間只有兩個時辰,鬼子得到消息,一定會拿他問責的,後續怎麼讓他撤退,你想好了嗎?

    早在兩天前,賈隊長得到消息的時候,就開始聯絡老韓頭,許下四十塊袁大頭買了他的身家性命,不過能不死人還是不要死人的好。

    放心吧賈叔,不會出事兒的,因爲我根本沒想過等鬼子火車到站,半路上我就給鐵軌做了手腳,老韓頭只是用來給鬼子放個煙霧彈而已。

    哈哈哈,你小子,夠陰險,我還想着讓我手下那幫兔崽子放放空槍,沒想到你把計策定在了更前面,我老了,只盼着你能早些有大作爲。

    突然賈隊長像是想去什麼似地,突然問道:聽說你前兩年成了整個山東綠林的總瓢把子,究竟是怎麼想的,那麼多年書白讀了嗎?

    賈叔已經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等到做了僞軍,才懂得浪子回頭金不換的道理,你莫非想讓你乾爹到死也被戳脊梁骨?

    不不不,賈叔你別生氣,我有屬於自己的想法,這鬼子不可能打一輩子,天下大勢分分合合,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鬼子走了,國共兩黨之間必有一戰,無論誰贏了,新朝建立,一定會剿滅我們這些土匪的,所有咱們必須要找個靠山。陸仁甲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你怎麼知道誰會贏?無論是國共兩黨誰贏了,輸的人都逃不了,你怎麼能肯定自己押注押對了?

    賈隊長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好賭成性,怎麼不知道久賭必輸的道理。

    賈叔你就別管了,只要記住一點,無論是國共兩黨誰贏了,我們清風寨永遠不會輸。

    難道你兩面都下了注?賈隊長好像明白了一些。

    不不不,賈叔你只猜對了一半,兩面都下注怎麼會是我的風格,這年頭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不變的利益,就算我們爲抗日犧牲所有的兄弟,有朝一日他們該剿匪的時候,絕不會手軟的。

    那你還?

    賈隊長欲言又止。

    放心吧,棋子永遠跳不出棋盤,我要做的,那是操盤手的行當,你難道沒有發現,被滅掉的黑風山又起來了,而我們清風寨,已經穿上了八路的軍裝嗎?總有一天,我會讓賈叔你擡頭挺胸的走出淶陽縣城,告訴這虎頭山的每一個人,你賈隊長,不是漢奸!

    你小子別太累了,我也是從小看着你長大的,你這渾身上下像是有兩百個心眼兒,有什麼需要你賈叔做的,飛鴿傳書就行。趁着時間還早,我送你出城吧。

    陸仁甲跟着賈隊長離開縣城,身後的兄弟卻憑空少了一半,他要給賈叔留個退路,若是有一天鬼子發了瘋,立下汗馬功勞的賈叔不能死。

    衆人回到城外樹林,挖出槍支,沿着鐵路的方向逆流而上,去了設伏的地點。

    在這裏,他和周衛國,還有張仁杰三人,分別帶隊,埋伏即將路過的火車。

    鐵軌早就已經動了手腳,做這件事的是其他山寨的土匪,陸仁甲早先出來,用的是這個理由,見的卻是賈隊長。

    其實現在不是埋伏的最好時機,若是中秋時節,鐵路兩旁都是密密麻麻的玉米杆,藏上數千人也沒有問題,而今這寒冬臘月的,視野開闊,若是鬼子用兩挺野雞脖子交叉設計,他們跑都沒處跑。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如今他們並不怎麼缺少武器裝備,可是這批火器怎麼也不能落在鬼子手裏。

    按照陸仁甲的想法,直接打了就跑,隔着兩千公尺把這批武器彈藥用迫擊炮遠程轟了就行了,鬼子拿不到,他們也拿不到,最重要的是不用死人。

    可是周衛國和張仁杰都不同意,有了這批裝備,虎頭山就可以擴軍,從小團變成大團,到時候以太豐縣爲據點,和淶陽,清源兩縣互相牽制,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極具誘惑力,有那麼一瞬間,他都心動了,不過陸仁甲很快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八路強的是游擊戰,而不是守城戰,就算打下縣城,能守得住嗎?

    鬼子的淶陽縣有兩個中隊日軍,還有五百僞軍。國軍的清源縣有一個警備旅,他們八路有什麼?放棄優勢去喫一個喫不下的蛋糕,那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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