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瀟意掛斷電話後哼了哼:“和我一樣姓王,但一定沒我美。”
陳嘉已翻白眼。
王瀟意又說:“好了,你朋友在電話裏說了,很快就會趕來的,我們就先走了,有需要我會再聯絡你的,拜。”
陳嘉已繼續翻白眼。
唯獨三個之中的戚莎最溫柔,她在臨走之前對陳嘉已微笑着點頭,令陳嘉已對她好感度頗高。
然而,四十分鐘之後,陳嘉已從小睡中驚醒般睜開眼,看見了倪班亭站在她的牀邊。
她怔住。
他則是俯視她。
四目相對,沉默與尷尬並隨了十秒。
“蛟龍拜託我來的。”倪班亭擡手看了一眼表,然後皺眉,“嗯……我一會兒還有個會議呢,可惜她正在鄰市出差沒辦法趕過來,只好懇求我了。”
王蛟龍啊王蛟龍,你就是僱個美團小哥來幫忙也不要拜託倪班亭吧!被他看見這副丟臉的樣子,陳嘉已只想咬舌自盡。
而倪班亭則是打量了一番陳嘉已,不以爲然地哼了聲:“還以爲多嚴重呢,結果只是下巴脫臼而已,不是什麼大事,你算走運了。”
這種走運給你你要不要啊?!陳嘉已氣到腦漿子都在翻滾。
“唉,算了,我讓下屬替我組織一下會議吧。”倪班亭很大佬地撥打電話巴拉巴拉,安排明白之後,他再次看向陳嘉已,嫌棄地伸出手:“總能起來吧?”
陳嘉已是個聰明人,不會在自己無法正常說話的情況下和他搞敵對關係,於是聽話地伸出手,被他從病牀上拉起了身。
十分鐘後,再醫生老頭的幫助下,倪班亭把陳嘉已扶到了自己的車上。
坐在後座的陳嘉已必須伸長脖子仰着頭,這樣才能緩解脫臼的痛苦。
結果倪班亭一個急剎車,外加一聲“臥槽”。
是一隻小狗子從車前優哉遊哉地走了過去,倪班亭還差十公分就撞到了它,他驚魂未定,餘光一瞥,見陳嘉已因他的急剎車而懟在了前座靠背上。
並且,是下巴懟上去。
倪班亭感同身受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裏暗暗慶幸:還好不是我的下巴脫臼了。
但就照顧病人這種事,倪班亭可沒什麼經驗。雖說小的時候,弟妹會偶爾感冒,但那兩個的體力一流,睡一晚上,第二天就生龍活虎了。
並且,嚴謹一點來說的話,陳嘉已不能算是病人,而應該是傷患。
“只是下巴脫臼的話,也不會影響做飯吧,手又沒有受傷……”在扶着陳嘉已走進她家時,倪班亭忍不住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聲音不大不小,剛巧可以被陳嘉已一字不漏地聽到。
“你……”她的氣憤說不出口,連一句“你究竟有沒有點人性”也抱怨不出。
這下倪班亭好像很得意了似的,由於陳嘉已不能轉動腦袋,所以走路有些不方便,倪班亭便像小倪子攙扶着陳娘娘那樣把她送回去了她的房間裏。
她眨了一下,是同意的意思。
“要脫褲子嗎?你外褲裏面有穿底褲吧?”
……褲子可以自己脫,但麻煩你先轉過去身,外褲脫掉後她要換上睡衣。
“什麼意思?哦,要我別看的意思?”倪班亭勉強明白了她的手語,一邊背過身,一邊繼續碎碎念:“你餓不餓?雖然你肯定沒辦法做飯了,叫點外賣怎麼樣?”
她也沒辦法幫忙取外賣,脖子以上都不能亂動,僵直着走路很容易就撞倒。
“取外賣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可以幫你。”倪班亭很認真地想了想:“喫小餛飩怎麼樣?”
陳嘉已換好了睡衣,想着他說的小餛飩,嗯……蟹黃餡兒的不錯。而一時分心,導致睡褲褲腰上的帶子跑丟了。
“我想喫香菇蝦仁餡兒的,你呢?”
蟹黃。但是,帶子不見了。
倪班亭等不到她答覆,忍不住回過身,皺起眉:“你愣愣地杵在那裏幹嘛?爲什麼不回話?”
“蟹……”黃字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下頜骨不給力,她也無計可施。
好在倪班亭秒懂,“蟹黃?”
她打了一個響指,第一次覺得他機敏的很。
“ok。”倪班亭的下單方式一般只有撥打熟悉店家的電話,說他社牛也好,反正他很喜歡面對面或是有聲音的交流。
他在電話裏交代好了需求,再繞到一動不動的陳嘉已面打量她,“你幹嘛一直抓着你睡褲的褲腰?”
陳嘉已使了個顏色,又用手拉了一下褲子腰圍的鬆緊,倪班亭恍然大悟:“哦,系鬆緊的帶子跑丟了?”
聰明。陳嘉已挑了下眉。
“這種小事,我倒是可以來幫你。”倪班亭很自然地抓住陳嘉已的褲腰,很快就從鬆緊區域找到了那一根跑丟的帶子,一邊幫她打成結一邊說着:“你別誤會,我其實沒打算照顧到這種程度的,但蛟龍拜託了我很久,我不能讓她大老遠地還擔心着你的情況。”
陳嘉已別開臉,有點害羞,靠得太近了,而且他還在幫她系睡褲的帶子,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然而卻被某位直男煞風景道:“你臉紅什麼?怪噁心的。”
……行了,這下改成臉黑了。陳嘉已沉下一張臉,頃刻間就煩躁無比。
“哦對,你從回來之後還沒有洗手和洗臉呢,但你現在這個樣子也沒辦法低頭洗漱,你等等,我去拿溼巾過來。”倪班亭走出房間,很快又回來,手裏多出了一包溼巾。他在客廳裏找到的。
“你坐到牀上吧,我幫你蓋好被子,然後幫你擦臉擦手。”倪班亭指揮着陳嘉已的行動。
但擦手這種事,陳嘉已可以獨立操作。
而到了擦臉環節,的確需要藉助倪班亭的力量,因爲她下頜的肌肉連帶着手臂,所以雙臂舉高到一定程度,就會牽扯到脫臼的下巴,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