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主拿了律師劇本 >第三十四章:不再是領養身份(三)
    戰一臣有點猶豫地走上前去,俯身看了看鋪在石桌上的字,本想假情假意地誇讚一番,沒想到“先生”又忽然記起了正事兒:“哦,你今天回來我這裏,是要說班亭的那件事吧?”

    戰一臣尷尬地笑笑,“您能記得真是太好了。”

    “先生”放下狼毫毛筆,拿過桌子上的手機,點開他截屏的頁面,舉到戰一臣的面前:“昨天的熱搜我保存了下來,這題目着實有些刺耳啊。而且班亭什麼時候做起的律師顧問?你們身爲關係密切的同輩人,竟然都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察覺嗎?”

    戰一臣汗津津地低下頭,尷尬的表情又上升了50%。

    “還有這下面的評論更是慘不忍睹,倪班亭被網民炮轟投毒食客,要說律師顧問怎麼會經營起了一個餐廳累的線下生意?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都是在做這些奇怪的事情嗎?”

    戰一臣擡手擦了一把汗,以100%的尷尬神色迴應道:“您……您都已經知道了啊。”

    “先生”面無表情地坐下來,語氣卻是擔憂的:“你昨天打電話給祕書後,我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畢竟你不到萬不得已的局面,是不會求助於家族幫忙的。”

    戰一臣也不再強裝淡定,泄氣般地頹唐下了肩膀,“其實,不瞞您說,我已經並不擔心您和家族的長輩們得知此事了,我更加擔心的是班亭的身份曝光後,會對整個家族造成影響,也會對他未來的人生埋下醜聞污點。”

    “先生”點頭,表示認可:“的確,繼承人有污點之後,很難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服衆,必須要解決這個問題纔行。”

    戰一臣說:“沒錯,我正是來請您幫忙的。”

    “先生”緩緩地點頭,喃聲說道:“要儘快纔行……畢竟,他已經二十七歲了。本打算在他回來後就把這個位置傳給他繼任,我也能去環球旅行、頤享天年,順便再完成我的博士學業。”

    戰一臣在聽到“頤享天年”這四個字的時候,情不自禁地擡起頭瞥了一眼“先生”,隨後皺起眉,雖然沒說話,卻像是已經說了很多話。

    好在“先生”沒看到他這個欲言又止的表情,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複雜思緒中繼續唸叨着:“眼下出現了這種亂子,倒也是個好契機,他無法依靠自己在外面的世界裏自力更生,自然是要遵守訓條回來做繼承人的。最要緊的是他要把婚姻大事完成,趕快生下第七代。我已經挑選出了幾位合適的千金,等把他帶回來之後,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一聽這話,戰一臣心中小鼓亂響,他不得不道出實情:“還有一件事,也是不瞞您說——他在這段離開的時間裏,不僅搞出了醜聞,似乎也私定了終身。”

    “先生”立刻看向戰一臣,“你的意思是,他壞了規矩?”

    “我目前還無法確定,但看實際情況……那女人,不,我是說,那位年輕女子的確是最可能得知他目前下落的人了。所以我想,以他那種個性的人,如若不是非常親密的關係,是不會透露自己的個人情況的,哪怕只是生辰八字。”

    “是哪家名門之後?”

    “不是名門。”

    “那是富商?”

    “也不是。”

    “先生”懂了,嘆息一聲:“庶民嗎……”

    戰一臣想了想,回答:“差不多。”

    “真是胡鬧。”

    “我也這麼覺得。”

    “總之,你先把她帶來這邊讓家族都看一看吧。如果已經懷上第七代的話,就要列入家族回憶來探討後續。”這麼吩咐完,“先生”又嘆道:“但規矩就是規矩,班亭壞了規矩的話,就要接受懲罰,一切都等到把他找到之後再做定奪。”

    戰一臣說:“先生,那關於網上針對他的那些搜索也要儘快處理纔行吧?”

    “關於這件事,也要召開家族會議,我自有安排,你先下去吧。”

    戰一臣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先生”已經站起身,背對他而站,儼然是不想再繼續會客了。

    戰一臣只好道了別,轉身離開時,聽見“先生”在庭院裏碎碎念。依稀能夠聽見的是:“臣本書生,不諳政事,又兼先帝無道,遂至於此……”

    戰一臣翻了一個巨大的白眼,因爲這句話他聽“先生”繼任以來就在不停的念,唸的他都能背出下一句了——

    “汝以書生擢狀元,不三年爲宰相,崇禎有何負汝,詆爲無道。”

    接着,“先生”又會悵然若失地嘆着:“君非甚暗,孤立而煬竈恆多;臣盡行私,比黨而公忠絕少。”

    而這一番話,倪班亭也在“生病”的那段期間反覆唸叨。

    戰一臣仰頭望天,看到天際飛過形單影隻的白鳥,不禁自言自語說:“好在我不需要做繼承人,好在,要過那種備受折磨的日子的人,不是我。”

    結果下一秒,庭院裏傳來一聲“timi”的音樂前奏,緊接着是“先生”不爽的抱怨:“未成年人每天只能玩2小時遊戲是誰定下的?”然後猛地轉身,召喚還沒走遠的成年男子:“戰一臣,先別走,把你手機先借給我。”

    戰一臣臉上的無語神色又平添了七分,他決定收回自己剛纔對歷任繼承人們的同情。

    必須要權衡利弊,防止一切吃虧上當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我怎麼能相信你?換個說法的話,就是你怎麼才能說服我信任你?”陳嘉已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環胸的盯着坐在對面椅子上的戰一臣。

    “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將要面對的倪班亭的家族呢?”戰一臣面不改色的反問。

    陳嘉已一皺眉,“這兩者有區別嗎?”

    “區別在於,你現在沒有選擇。”戰一臣翹起腿,將雙手交叉在膝蓋上,“而且,如果你只是不相信我,那不算問題,我沒指望你在短時間內對我推心置腹。但作爲班亭的堂兄,我有義務將你引薦給家族裏的每一個人——當然,是我們的現任當家人想要見你。”

    陳嘉已警惕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想見他呢?”

    “我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現在沒有選擇。更何況你不出面來參與整件事,家族獲取重要線索的時間就要耗費一些,你也想快點找到倪班亭吧?不把全部實情告訴家族的話,先生要如何找到切入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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