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性好的很,從來沒有給宮祀絕送過什麼粥。
而宮祀絕又不可能平白無故這麼說,所以這其中肯定有問題。
晏南柯眼底流光一轉,她忽然用力掙了一下,抱住宮祀絕的腰。
感覺到男人的動作頓了頓,她趁機道:“那粥有毒對不對,王爺以爲毒是我下的?”
聽到她這麼說,宮祀絕眼神之內的冷意凝結,他擡起手,捏着她的下巴,讓她從懷中擡起頭看他。
“你想,要我的命?”
晏南柯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忙了這麼多天,以爲有些事情只要自己不做,就不會發生。
都怪她大意了,沒有料到下毒一事會再次出現。
這幾天稍微鬆懈一點兒,就有人見縫插針,不想讓她好過。
晏南柯抓住他的手腕,沒有急着爲自己辯解。
而是十分着急的問他:“那粥你吃了沒有?快吐出來,我去給你找一些生牛乳去漱口!”
見她驚慌失措,一雙眼睛裏飽含擔憂的模樣,宮祀絕的面上露出一抹疑惑。
他沒有讓她離開自己身邊,而是嘲諷道:“你想殺我,爲何還裝作關心我?”
晏南柯氣的眼睛都紅了,“我想殺你?”
她怒極反笑,用盡全力掙脫,然後反手將他按在自己身下。
晏南柯居高臨下的盯着宮祀絕,語氣之內透着鄭重之意:“那好,我也告訴你,你宮祀絕從始至終都是我的男人,你這一生一世,永生永世,都擺脫不掉我,若你敢負我,上黃泉下碧落,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說着又氣又急的話,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他。
雙手用力抓着他的衣袍,反過來把他死死壓制住。
宮祀絕卻沒有動,像是有些不敢置信。
晏南柯低下頭,學着小人書的那些圖,吻了吻宮祀絕的脣,“你若死,我陪你一起死,懂了嗎?”
她這話說的頗有氣勢,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絕。
宮祀絕的眼神之內,彷彿有驚濤駭浪在涌動着。
他將面前這女人拉近,然後彷彿要將她吞喫入腹一般躋身而上。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撫平他心靈的滿足感。
“別擔心,那粥,我並沒有喫。”
晏南柯氣的不輕,用力錘了他胸口兩拳。
面對一個武功高手的兩下重拳,即便是強大如宮祀絕,也差點兒吐血。
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晏南柯才從書房之內走出來。
她神采飛揚,並沒有半點兒萎靡不振的情緒。
面容頗爲紅潤,甚是容光煥發。
風花早就等在外面,見到王妃出來,立刻上前道:“王妃,您沒事吧,昨晚……”
她幾乎一夜沒睡,擔心了整宿。
這幾天府中氣氛怪異,王爺情緒不穩,再加上以往的那些傳言,小丫鬟當真怕自家主子喫虧。
青竹從後面走過來,小聲對風花道:“我看,喫虧的可不是你家王妃。”
風花白了他一眼,一臉的不高興,“便宜都被你家王爺佔了,這幾天王妃爲了哄他開心想盡辦法,結果一回來就對我家王妃擺臉色,我這個做奴婢的都看不下去了!”
青竹突然看到了什麼,將想說的話嚥了回去,恭敬對晏南柯身後的方向行禮。
風花自知自己說了錯話,立刻俯身跪下。
宮祀絕並沒有將小丫鬟的話放在心裏,而是對晏南柯道:“阿柯,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
晏南柯笑了笑,哪怕是天上的霞光都沒她的笑容耀眼:“要不這幾天我將牀搬到書房來?”
宮祀絕微微怔了怔,隨後正色道:“不必,將主臥的牀換一張大的,青竹,你一會兒找時間將書房修繕一番。”
“啊?是!”
青竹一臉茫然。
顯然還不知道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等到王爺和王妃離開以後,這纔看到裏面一片狼藉的模樣,到處散落着亂七八糟的書籍。
而在幔帳後方的那張軟塌,此時已經坍塌,變成了一副殘垣斷壁的景象……
他的眼睛瞪得滾圓,驚訝的合不攏嘴。
王爺和王妃,真是精力充沛,激烈萬分!
晏南柯回到正殿,二話沒說讓人就把雪月帶了過來。
宮祀絕爲了避嫌,則並沒有在場旁觀,而是坐在另外一側的小屋子裏聽審。
昨天那粥是誰送過去的,只要稍微調查一下就能清楚,是晏南柯身邊的大丫鬟雪月所爲。
也正因爲這個雪月平日裏頗得晏南柯重視,纔會令他誤斷此事。
晏南柯坐在正上方的太師椅上,眼角眉梢透着幾分冰冷情緒。
雪月做什麼,她都可以容忍,但是這一次,卻觸碰到了她的底線。
這輩子,她最大的逆鱗便是宮祀絕和整個晏家,任何有膽子去碰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雪月被人壓着跪在地上。
不過她好像知道晏南柯爲何抓她,臉上沒有露出丁點兒焦急害怕的情緒。
晏南柯從上方瞧着她,一隻手輕輕撐着下巴回憶。
上一世這主意就是雪月給她出的,她當時覺得還挺好,就讓她全權去辦。
她也記得雪月第一次動手的契機也是一碗燕窩粥。
那時候,她沒有阻攔,因爲已經對宮祀絕恨的頭腦發昏。
現如今回想起來,那可能是她做過的一件,最大的錯事。
老天給了她一次重新悔改的機會,她怎會不珍惜。
“雪月,你可知罪?”
雪月愣住,擡起頭淚眼朦朧的看着晏南柯。
“雪月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還請王妃說明。”
“本妃已經安排人檢驗過,你送給王爺喝的燕窩粥裏面,藏有慢性劇毒。”
晏南柯聲音冰冷,目光審視的看着她,嘴角輕輕動了動,“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雪月咬了咬牙,低頭在地上重重磕了下去,直到額頭出現一個明顯的紅印。
“奴婢所作所爲,全部都是爲了王妃,如果這也算錯的話,那奴婢萬死不辭。”
雪月閉上眼,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她說的如此大義,不過是想打動晏南柯的心,讓她護着她,認同她所做的事。
晏南柯哪裏不明白她的小心思,嘴角勾起,冷哼了一聲,“爲我好?我看,你這是爲了你自己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