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低聲啜泣。
她表面上對晏南柯示弱,然一雙眼睛裏卻藏着幾分暗芒。
如果這件事真的被拆穿,她也一定會拉着晏南柯下水。
晏南柯勾起脣角,略帶冷笑:“這麼說來,你承認給王爺下毒的人是你?”
“奴婢這麼做,不是您默許的嗎?”
雪月將頭磕在地上,“您嫁入王府那一天晚上,可是對奴婢說過,要和絕王拼個你死我活,這話,難不成您忘了嗎?”
房間之內的氣氛頃刻間緊繃起來。
坐在側屋之內的宮祀絕,脊背也有些繃緊。
他端着茶水一動不動,也不知道這一口茶究竟還想不想喝。
晏南柯頓時笑出聲,“我確實說過,不過要拼,也是正大光明的和絕王拼,哪裏會使用這種骯髒手段,這些都是你自作主張。”
雪月咬牙道:“是奴婢的錯,可是奴婢也是想要您能夠真正開心,只要絕王死了,您就能夠有機會改嫁,就和太子殿下還有機會呀!”
這話聽的晏南柯忍不住笑的更濃了一些。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邁步走到雪月面前。
聲音驟然間變得冰冷刺骨:“別在我面前提起太子,我見他一次,就想打他一次。”
不光是打,她還想殺。
如果不是因爲如今時機還不成熟,不能因爲小不忍亂了大局,在上次東宮之內,她就恨不能來個失手打死太子!
如果順便將晏如夢一起除掉,那就再好不過了。
可是她真要是那麼幹了,等於將自己也搭進去了,得不償失。
上天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不光是爲了讓她殺了這兩個人渣的,還要保護自己最重視的那些人一生平安無憂。
雪月被晏南柯這番話給弄懵了。
她實在不清楚,爲何晏南柯的態度和大婚以前判若兩人。
“娘娘……您和太子殿下之間,是不是鬧什麼彆扭了?您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有什麼話還是當面說開了比較好。”
“你這麼向着太子,是不是太子給了你什麼好處?”
晏南柯忽然開口反問,眼神凌厲的盯着雪月。
她在她身邊這麼久,卻還是一頭養不熟的白眼狼,讓她很是費解。
雪月驚慌失措,拼命搖頭:“您說的這是哪裏話,奴婢絕對不會背叛王妃的!”
這話將晏南柯給氣笑了。
而在偷聽這邊所發生一切的宮祀絕,捏着杯子的手有些青筋跳動着。
風花和青竹站在一起,就和宮祀絕處於同一個房間之內,冷的有些想打寒戰。
宮祀絕微微低垂着眉眼,腦海之中思緒翻涌。
原來,阿柯真的想過要殺了他。
可是,她那些關心的表情不似作假,讓他原本的懷疑被衝散了一些。
他安靜的繼續聽着,等着晏南柯給他的這一次‘交代’。
“我不清楚你是有意還是無意曲解我的意思,不過有一件事,我打算告訴你。”
晏南柯忽然伸出手,直接掐住了雪月的脖頸。
雪月頃刻間呼吸不暢,整個人隨着她的手臂升高,雙腳都已經離了地。
青竹從簾子的縫隙中看到了這一幕,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他之前還以爲,一些人偷偷傳言王妃是悍婦純屬胡扯,而現在,他卻領略到了王妃真正的彪悍之處。
“咳咳……王妃饒……饒命……”
雪月呼吸不暢,脖頸被控制住,臉皮瞬間變得青紫起來。
晏南柯微微揚起的脣角,帶着幾分譏諷,“你不該動王爺,他若是少了一根汗毛,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雖然留着她是爲了更容易掌控晏如夢的動向,可雪月真若是膽敢做出超出底線的事,她也絕對不會原諒。
鬆開手的一瞬間,雪月重重跌落在地上,她眼神出現一瞬間的恍惚,彷彿經歷了一次鬼門關之行。
剛剛她居然在晏南柯的眼神之內,看到了極爲明顯的殺意。
晏南柯淡淡道:“我不殺你,只是不想髒了我的手,來人,將她綁了。”
外面衝進來幾個人影,立刻將雪月按倒在地五花大綁。
雪月掙扎着擡起頭道:“王妃,我雪月對您忠心耿耿,你不能這麼對我!”
晏南柯歪頭一笑,“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只不過你背後的主子會不會放過你,我就不清楚了。”
雪月一時間沒有明白晏南柯什麼意思。
直到接下來,晏南柯所說的話,令她汗毛倒豎,冷汗直流。
“將消息傳到太子妃耳中,就說絕王妃身邊的丫鬟雪月露出馬腳,被抓住審問,已經將一切都交代了。”
“是!”
屬下得到命令,立刻安排人去辦事。
雪月瞪大雙眼看着晏南柯:“王妃,您在說什麼,奴婢怎麼聽不懂……”
“你跟在晏如夢身邊那麼多年時間,想必知道不少她的祕密吧。”
雪月被問的啞口無言,一時間頭腦發昏。
晏南柯也不再隱藏什麼,眉眼之內的厲色更明顯了一些:“偷偷聯手晏如夢給我下玲瓏果的毒,大婚之日爲我出餿主意,拿出一顆能夠影響診脈結果的假孕藥,意圖害本妃身敗名裂……
藏匿下王爺送給我療傷的千金散,故意丟下我秀的手帕胡言爲太子的定情信物,如今更是打着我的名號給王爺下毒,你可真是爲了本妃好呢。”
她輕聲細語的說了一連串的事件。
而這些事情,還都是她成親以來短時間內發生的。
這也能夠顯露出雪月背後之人,想讓她去死的迫切心態。
她將這番話說完,雪月整個人已經傻了眼。
她不明白,爲何自己如此小心謹慎所做出來的這些事,晏南柯怎麼能夠事無鉅細的說出來。
她臉色駭然難看,滿面慘白,已經沒有絲毫血色的脣顫抖了一下,還在做着最後的掙扎。
“王妃說了這麼多,可是……您有證據嗎?”
晏南柯眯起雙眸,眼神變得更加危險。
“如果沒有證據,我又豈會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