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說什麼,卻是淡定的站在晏南柯一側,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大長老臉色冷沉,卻沒有質問厲盈盈,而是再次問道:“兵閣閣主,你確定自己所言屬實?”
兵閣閣主立刻點頭:“當然,還請大長老明察!”
“呵。”
然而,他卻聽到大長老冷哼了一聲。
“放肆,來人,將三皇子請出來?!”
兵閣閣主臉色一變,只感覺遍體生寒,覺得事態有些不對。
他剛一擡頭,就看到不遠處一道身影在醫閣其中幾人的保護下,從旁邊的屋子裏走了出來。
晏南柯也順勢看過去,就見到她想讓人找的三皇子宮天宇毫髮無損的走到衆人面前。
不,也不能說是毫髮無損,他那一頭長髮亂糟糟的,雖說有人打理過,卻沒來得及梳洗乾淨,隱約還能從上面看到一些雜草。
“太子皇兄,絕王兄。”
宮天宇拍了拍身上的褶皺,邁步來到兩人面前。
宮天齊已經震驚了,他唯一露在外面的那隻右眼中劃過不敢置信的情緒。
宮天宇眯起雙眼看向宮天齊,“昨晚多謝皇兄款待,還好臣弟福大命大,命不該絕。”
宮天齊喉嚨滾動了一下,他以爲宮天宇掉下懸崖,會必死無疑。
然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活生生的三皇子,這讓他有些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雖然心裏驚濤駭浪,可是他卻不能當着衆人的面表現出來,只能將表情化爲驚喜:“三弟能夠平安無事,那我這個做皇兄的也放心了。”
現如今,有無數雙眼睛都盯着這高臺之上,絕大多數都是京中權貴,他這個太子絕對不能傳出什麼殺害皇弟的罪名。
宮天宇看他那一臉假笑,只覺得頗爲無趣。
眼睛一掃,直接將目光落在了晏南柯身上。
“我就知道,嫂嫂還是關心我的。”
他徑直向着晏南柯靠近,結果一道身影擋在了晏南柯面前。
宮祀絕眯起雙眼,眸光極爲危險的盯着他。
宮天宇連忙停下腳步,“王兄,我不過是想和嫂嫂說說話而已,用不着這般防備吧。”
宮祀絕聲音冰冷:“你給我滾遠些兒。”
宮天宇突然笑了起來,“王兄以前只會對我說個滾,纔沒多久不見,話多了呢。”
宮祀絕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那光芒很快收斂了起來。
這兩人之間的針鋒相對,倒是並沒有多少人關心,現在所有人都想了解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
兵閣閣主神色青紅交錯,本以爲事情進展順利,只要殺了太子這最大勁敵,聖武國就是他們的囊中之物,卻沒想到宮天宇回來了。
那些派去追殺的人明確的告訴他宮天宇掉下山崖屍骨無存,他的屬下絕對不可能騙他。
那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宮天宇似笑非笑的看着兵閣閣主:“不知道兵閣追殺我,意欲何爲呀?”
兵閣閣主連忙對着宮天宇行禮,他雖是四象書的人,可如今他們卻在聖武國的地界。
“三殿下所言可真是讓老夫承受不起,您是天之驕子,我兵閣與您無冤無仇,又怎麼可能傷害您?這裏面一定有什麼誤會!”
不料,大長老忽然道:“昨晚盈娘就已經將事情如實告訴老夫了,你的那些所作所爲,本打算回去再加處置,你居然自己撞了上來,還意圖將罪名扣在別人頭上,當真歹毒至極。”
還真當他這個大長老是瞎子,什麼也看不出來,什麼也不知道?
兵閣閣主臉色驟變,心也沉了下來,不過他倒是並沒有害怕。
“大長老,昨晚我兵閣也死傷慘重,誰能斷定三皇子就是我兵閣追殺的?沒準有刺客冒充,意圖將罪名落在我兵閣頭上,你我可都是四象書的人,如果我兵閣被人冤枉,四象書的名譽也會有損,還請大長老詳查。”
兵閣閣主臉上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全然沒了之前的恭敬。
三言兩語,他就將這窗戶紙點破,告訴大長老他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如果兵閣出了問題,那麼整個四象書的聲譽,都將在聖武國受到致命打擊。
這威脅,大長老自然是聽出來了。
他臉色陰沉似水,卻也被這問題爲難到了。
誰能想到,四象書這個名揚天下的組織,如今內部並不安分,已經拆分成了兩個派系。
有人不滿足四象書光有這麼大的名氣,卻一直死氣沉沉沒什麼作爲,就開始燃燒起了熊熊野心,暗中插手不少國家內部之事。
這件事他心頭知曉,卻也無力阻止。
他身爲大長老,最先要做的就是維護四象書聲譽,即便是要收拾兵閣閣主,也只能回去以後,悄無聲息的處置。
見大長老目露猶豫,宮天宇眨了眨眼睛,忽然開了口:“也許昨晚真是我看錯了,冤枉了兵閣主。”
兵閣閣主露出詫異的表情凝視着突然開口退後一步的宮天宇。
他以爲對方會選擇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的討回公道。
晏南柯也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
宮天宇偷偷對着她笑了笑,那雙狐狸眼露出狡黠之色。
他顯然已經看出目前局勢對他不利。
與其將整個四象書都得罪了,倒不如賣給大長老一個人情。
兵閣閣主長出了一口氣。
他忽然轉過身對着晏南柯和宮祀絕行禮,“看來真如三皇子所言,是有刺客混上了菩提寺,昨晚我兵閣的那些手下,應該也是被他們所殺,老夫爲之前的不敬和胡亂猜測給兩位道歉。”
這位老奸巨猾的兵閣閣主,十分懂得如何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三皇子這個人證一出,一旦大長老準備追究到底,肯定能夠查到一些貓膩,如此一來,整個四象書的處境就會很尷尬。
刺殺皇子的罪名可非同小可,皇上震怒下來,必然會派兵圍剿,他們實力再不俗,現在也就這麼點兒人。
哪裏能夠對抗的了京城上萬守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