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雅看着窩在唐冶肩膀裏的嶽幽,眼裏的憤恨顯而易見。
沒過一會兒,禁軍統領前來問罪。
這禁軍都是輪值的,今夜剛好禁軍統領不在宮裏,大半夜出了這事,也是嚇得魂不守舍了。
“陛下贖罪!”
唐冶看着那人,腦海裏迅速的鎖定了一個名字。
常禮,現任的禁軍統領。
郭家的人。
唐冶將嶽幽穩穩的安置在軟榻上,低聲問道。
“你可要回去?”
嶽幽分外依戀的拉着唐冶的手臂,搖搖頭。
唐冶摸摸嶽幽的頭,笑着說道。
“那就等朕帶你一起回去。”
衆人聽着唐冶語氣裏不加掩飾的溫柔,心裏一鬆,以爲皇帝的心情也沒有那麼差。
但是下一秒,轉過頭之後,唐冶直接一腳踹在了常禮的心口。
“皇后被人陷害,禁軍絲毫察覺不到,屋頂放油,雨夜掰彎避雷針。你們都是死的嗎!”
憤怒的吼聲如同山林中的虎嘯龍吟一般,振聾發聵。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所有人都清楚地感受了這句話的含義!
常禮整個人話都說不利索了,只是連連請罪。
“來人!傳朕的旨意,禁軍統領常禮,玩忽職守,護駕不力,着革去禁軍統領一職,貶爲庶人!”
“陛下!陛下請再給臣一次機會!”
常禮在溼漉漉的地上,慌不擇路的去抓唐冶的龍袍。
可後者卻冷冷的斜睨着他,開口說道。
“趁朕沒要了你的命,趕緊滾!”
話音落下,常禮不敢再多說,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唰——”
長刀出鞘,唐冶冷冷的看着衆人。
隨後走到碧草跟前,一把將人拎了起來。
碧草現在整個人都在發抖,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
她被騰空的舉着,驚恐的看着唐冶。
“朕問你,你來皇后宮裏做什麼!”
“臣妾,臣妾沒有,臣妾只是來放風箏,那日風箏正好落在了福寧殿的房頂上,臣妾,臣妾只是命人去拿。”
“你當朕是你嗎?”
唐冶猛的靠近,說道。
“福寧殿四周佈滿翠竹,西邊又有摘星閣擋着風,你來此處放風箏?你覺得可信嗎?”
話音落下,一命侍衛連忙上前說道。
“陛下,當時奴才就在那兒,本來想幫美人拿下來風箏,卻被拒絕了,只要自己手下的丫頭去拿。”
遠處,嶽幽緩緩的閉了閉眼,一顆清淚落下。
唐冶一把將碧草甩了出去,正好甩在那個告發的侍衛跟前。
“說!怎麼回事!”
碧草瑟縮的起身,下意識的朝郭雅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後者斂眉,淡淡的看着她,摸了摸手上那明顯有些廉價的銀鐲子。
碧草猶豫的目光瞬間變得堅毅起來。
她突然回身叩首告罪。
“是,是臣妾所爲。臣妾藉着放風箏的事,將那裝着桂花頭油的盒子丟在了福寧殿的房頂,又悄悄的掰彎了避雷針。”
“一人所爲?憑你的腦子和膽子?”
唐冶冷冷的開口,可目光確實落在了郭雅的身上。
外人看來,竟然一時間不知道,唐冶這話是對郭雅說的還是對碧草說的。
“是,是臣妾一人所爲,臣妾看不慣皇后娘娘蠱惑聖上,耽誤朝政,故而如此爲之!”
唐冶回頭,壓着怒火,最後問道。
“朕再問你最後一遍,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想好了再回答。”
碧草再次猶豫了起來。
“是啊。碧草妹妹,你可是要說清楚啊,不要連累了無辜的人才好。”
說完,走上前狀似勸告的模樣給碧草擦了擦臉。
手上的那隻銀鐲子時不時的擦過碧草的臉頰。
“全是臣妾一人所爲,是臣妾,看不慣皇后蠱惑陛下,霍亂……”
碧草的眼睛瞬間張大,唐冶的長刀已經直直的沒入她的腹部,沒有絲毫的猶豫。
“啊!!!”
唐冶的長刀離郭雅只有一紮之地,郭雅沒有防備的被嚇了一跳,尖叫着,驚慌失措的往後爬去。
樣子看起來狼狽可笑。
碧草的嘴裏吐着大口的鮮血,死死的握住了唐冶的長刀。
“本來朕是打算留着你慢慢問的,可是你話太多了,朕實在是迫不及的想讓你死。”
說完,手肘用力。
血染的長刀抽出,咣噹一聲被唐冶丟在了地上。
碧草睜着眼,緩緩的倒了下去。
血液混在雨後的水坑中,瞬間暈染開了一片。
“黃麟!”
唐冶大聲喝道。
“所有在最近靠近過福寧殿周圍的奴才宮女,盡數斬殺!”
“陛下饒命!”
“皇上饒命!奴才並不知情!”
“陛下饒命啊!”
……
話音落下,慘叫聲瞬間響起。
唐冶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徑直朝嶽幽走過去,打橫將人抱了起來。
“朕帶你回養心殿好不好?”
嶽幽點點頭,疲憊的靠在了唐冶的懷裏,像是一隻受傷的小貓一樣。
“殺!”
身後傳來黃麟的聲音。
瞬間,福寧殿外的長街就像是人間煉獄一般,哀嚎聲四起。
血水流滿長街,與朱牆一色。
養心殿的偏殿內,唐冶小心翼翼的把嶽幽放在了榻上。
又親自給嶽幽擦了擦臉,安頓好了,才放她去休息。
“福寧殿修繕得需要一些時間,這段時間,你就暫時住在朕這裏吧。”
嶽幽聽後,有些期待,但是又有些侷促的說道。
“如此,怕是不合規矩。”
“沒什麼不合規矩,朕就是規矩。你是朕的皇后,是髮妻,與那些妃嬪不同,誰敢置喙半句!”
唐冶的語氣裏帶着絕對的威嚴,不容任何人質疑的威嚴。
嶽幽安心的笑笑。
不一會兒,黃麟就回來了,身上還帶着濃重的血氣。
“陛下,人都處理乾淨了。”
唐冶拿起帕子擦了擦手,臉上沒有什麼情緒。
嶽幽猶豫的說道。
“其實,那些人未必就真的和此事有關。陛下都殺了,確實是有些……”
嶽幽看着唐冶的臉色,沒有敢說下去。
黃麟上前說道。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此次也是爲了以後的長遠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