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看來是完了,躲不過去了。
噹的一聲。
刺耳的聲音傳來,預料之中的刺痛並沒有如約而至,於佔甲緩緩睜開了眼睛,只見一個熟悉的背影站在自己的跟前,將自己完全的籠罩在他的陰影之下。
唐冶手持摺扇,輕輕拍打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看着對面的人,開口說道,“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我的一個老熟人吧。”
雲杉低着頭,左手死死的握着自己拿劍的右臂,驚恐的看着唐冶。
這個人的武功居然這麼高?!
雲杉也是從小習武之人,自問自己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絕頂的高手,可是這麼多年來,能夠叫雲杉佩服的人也沒有幾個,眼前這個唐冶看起來像是一個瘦弱的書生一樣,但是剛纔輕輕的一敲,竟然叫雲杉的手直接麻了。
這是何其深厚的內力纔能有的瞬間擊打力。
雲杉長劍撐着地面,勉強支持自己站了起來。
唐冶嘴角含笑看着雲杉,開口說道,“是你直接說你是誰,還是要我來動手呢?”
雲杉咬咬牙,擡起劍來便要自盡,好在唐冶早就料到這個人會有這麼一手,一步上前,將雲杉手裏的長劍打落,下一秒,翻身將人壓在地上,揭開了臉上的黑紗。
“果然是你。”
唐冶看着這張熟悉的臉,發出一聲輕笑。
遠處,於佔甲驚魂未定的看着眼前的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半個時辰之後,唐冶端了一杯茶給於佔甲,放在了他的面前。見於佔甲還有一些沒有回過神來,唐冶不由的笑道,“看來,朕選你還是朕的選對了。”
於佔甲聞言,狐疑的擡頭。
“要不然的話,這些人也不會冒着這麼大的危險也要刺殺你了。”
於佔甲嘆了一口氣,隨後說道,“這些人應該是前朝遺孤。”
唐冶淡淡的嗯了一聲。
於佔甲意外的說道,“皇上似乎早就知道了?”
唐冶擡頭,說道,“不癡不聾不做阿家翁,朕要是不裝傻充愣,這天下早就亂了。”
江南一帶有前朝遺孤在活動是唐冶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但是這個事情卻沒有辦法擺在明面上來處理,畢竟自己剛剛上任的時候,這大寧朝有不少的積弊,百姓也喫不飽穿不暖,朝廷內外的矛盾一觸即發,唐冶不能夠在這個時候,把所有的矛盾都激化出來,只能夠徐徐圖之,一點一點的處理,一件一件的解決。
只是這場大雨,將唐冶的計劃給提前了不少,同時也把這些人的計劃給提前了罷了。
於佔甲聞言,開口說道,“之前我看朝廷與皇上之間來往的迷信上,也提到了叫皇上警惕叛逆作亂,眼下長河的隱患還沒有消除,看來這些人是有些按捺不住了。”
之前長河鬧事的百姓,說不定也和這些人有密切的關係。
唐冶開口說道,“朕這一路下來,遇到了不少奇怪的事情,也處理了不少奇怪的人,其中要說最爲叫朕憂心的其實不是這些個貪官污吏,也不是這些個魚肉百姓的混蛋,朕最爲擔心的是,這些錢都不見了。”
這些鉅款究竟流向了哪裏,源源不斷的提供銀子,在做什麼。這背後,又是誰在籌謀策劃呢。
這些事情,光靠唐冶推斷是不行的,必須要有切實的證據纔行,可是唐冶卻始終找不到。
這也就是爲什麼,唐冶會一直假裝不知道,等到這些人動手。
“皇上。”
門外,王平匆匆趕來。
“人呢?”
王平躬身回道,“奴才該死,奴才帶人去的時候,那千金坊的人已經都撤走了,什麼都沒有留下,消失的一乾二淨的,好似在這個人動手之前就已經撤走了。”
唐冶聞言一笑,“壯士斷腕,看來這些人也知道,你於佔甲的命不是這麼好拿走的。”
於佔甲微微皺眉,唐冶開口說道,“命令隱衛在暗處保護於大人的安全,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否則的話就提頭來見朕。”
“是,奴才明白。”
於佔甲看到時候不早了,便起身告辭了。
唐冶看了看外面深沉的夜色,隨即起身,對王平說道,“帶着朕去詔獄,朕要好好的和朕的這些老朋友敘舊。”
王平手裏拿着一盞昏暗的長燈在前面帶路,唐冶落在地上的腳步聲都清晰可聞。
依舊是那種陰森淒涼的感覺,只要人一進來,就能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涼意。
唐冶站在一間牢房門前,看着在地上的雜草裏面趴着的崔嫋嫋,面無表情。
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來了,本來就睡得十分不安穩的崔嫋嫋,此時眉頭忽然微微簇起,下一秒,一雙好看的眸子睜開。
崔嫋嫋的身上穿着的,甚至還是晚上穿的那件紅色的半透明的寢衣。
崔嫋嫋看了唐冶一眼,隨後將目光落在了跟在唐冶身後一同進來的衛隊身上,緩緩將自己的衣衫扣緊。
唐冶看着崔嫋嫋的樣子,輕笑一聲。
“你這樣的話,朕還會以爲你是什麼良家女子,可惜啊,朕還記得,你晚上在朕的屋子裏做的那些事情。明明是一個準備好了要獻身來拖着朕的人,眼下了,怎麼又裝起來純良了?”
崔嫋嫋咬着下脣,並不說話。
“或者說,你明明就是這樣的人,最起碼過去的二十年的時間裏都是這樣的,可是莫名其妙有一天,你醒過來了,有人告訴你,你是前朝遺孤,你身上揹負着的是血海深仇,甚至仇人就是我,這個曾經和你說的上是同生死,共患難的人,你其實很疑惑,也很不理解,可是看着那張和你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你最終還是猶豫了,你選擇了相信她,相信她嘴裏樹ode仇恨,並且把她的仇恨,當成了你的仇恨來看待,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