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熱鬧的謝家小院,霎時變的安靜異常。

    作爲在場身份最尊貴的二皇子,祁王林煜之,滿臉不情願的站了出來:

    “大好的日子,還得接待不想見的人,本王也實在辛苦!”

    說着起身走出了門外。

    林煜德已經帶着人風塵僕僕的走到了門口。

    “臣弟拜見祁王殿下!”

    林煜之負手而立,傲慢的昂着頭:“嗯——”

    “不知皇兄在這小小的農家院裏住的可舒服?有什麼缺的東西儘管跟臣弟說,臣弟一定着人給皇兄弄來。”

    “不麻煩堂弟了!我在謝傢什麼都好,若無其他事,你還是回你的驛館待着去吧。謝家今日辦喜事,家裏人多,無暇照應你。”

    林煜之擡了擡手,神情有些不耐煩。

    林煜德臉上現出一抹尷尬,但畢竟身份在這兒,到底沒敢造次。

    再次施禮,答道:

    “其實臣弟今天來,是想跟皇兄商議一下出發日期的,眼看着年關將近,父王母妃還盼望着我能回家過個團圓年。

    剛好皇兄也在西北,不若我們早日出發,趕在年前回到燕城。也省的父王母妃擔心。”

    昨個恩師承用告訴他,刺殺計劃失敗,含霜公子又身受重傷。

    林煜之在西北是不能再出事了。

    只能在他回京途中再做手腳。

    林煜德就想着既然不能再動手,何不表現的殷勤一些,請他一起到燕城過年。

    也省的他跟姓謝的和姓霍的在這裏謀劃什麼鬼主意。

    哪知林煜之壓根就沒真想跟他一起回去:

    “堂弟啊,你看我不日前剛受了重傷,如今還沒好全。如今天寒地凍的,實在不宜動身。不然這樣,我知道王叔一定盼着你回家團圓。

    你就先走,等讓楚娘子給我調理好了身體,最多不過上元節,我肯定去燕城叨擾王叔!”

    林煜德直想翻白眼,心說你不都在謝家住了好幾個月了嗎。

    就是骨頭斷了也早就好了。

    聽說前段時間還親力親爲給人家蓋房子呢,如今倒是傷還沒好了。

    “哦?不知皇兄的傷到底怎麼樣了,我這有隨行的醫師,醫術相當的高明,不如讓他給皇兄檢查……”

    前段時間謙叔被楚然所傷,差點斃命。

    肅州最好的大夫嚴承師束手無策,他又不可能再請楚然來。

    只好動員了肅州城的大小官員,從別處請來一位專治外傷的大夫,用了家傳祖方,才保得謙叔一條命。

    “哎?不用不用,誰的醫術能有楚娘子好。本王在楚娘子的調養下,肯定會快快好起來的,就不勞堂弟費心了。”

    “既然楚娘子能治皇兄的病,那就帶上楚娘子一起出發便是。皇兄在西北地界上出了事,父王母妃都十分掛念,還請皇兄早些去燕城,以安兩位長輩的心。”

    今日他請林煜之,勢在必得。

    原本是他先想要拉攏謝霍兩家的,可如今卻讓林煜之搶了先。

    謝家雖漠落,謝雲哲素有京城第一公子的美譽,才能青出於藍,在盛宏之上。

    霍家有掌管肅州軍備,手握兵權。

    若真讓林煜之得到這兩個心腹,怎麼想都對林煜德不利,對西北不利。

    “堂弟真是說笑了,楚娘子跟謝兄成親不到半年,正是新婚燕爾你儂我儂的時候,堂弟要帶楚娘子走,這是要棒打鴛鴦?”

    林煜之皮笑肉不笑,說着湊近了林煜德的耳朵,壓低聲音說到。

    “而且,謝家前些日子遭了賊,害的楚娘子受傷,我的侍衛程久差點命喪黃泉。我還想着,要幫她查查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搞的鬼呢?”

    那些賊,自然都是林煜德的手筆。

    林煜之就是想告訴他,這段時間在肅州搞的小動作,他都知道。

    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就捏緊了他的小尾巴。

    果然。

    林煜德神情異樣的轉了兩圈小眼睛,最終拱了拱手,告辭道:

    “既然皇兄還要養傷,那臣弟就不打擾了。只是家中父母思兒心切,煜德得先行一步回燕城了。”

    林煜德跟楚然混在一起,自然知道了不少事情,他得早些回去做好部署。

    省的到時候措手不及。

    林煜之正是這個意思,他現在無人可用,估計這趟西北之行是要無功而返。

    就盼着林煜德做賊心虛,能搞出些什麼小動作來,好讓他借題發揮。

    “堂弟請自便,回去以後先幫我跟王叔和側妃娘娘告個罪,就說煜之讓長輩擔心了,等傷好的差不多了,必定親自去請罪。”

    “是。”

    林煜德若有所思的施了一禮,帶着人轉身離開了。

    林煜之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跟一個心懷鬼胎的臭小子周旋,着實有些費力氣。

    吐完氣看着滿院子寂靜如斯的賓客,他又換上一副和藹可親的笑臉:

    “呵呵,討厭的人已經走了,大家繼續吧,該喫喫,該喝喝,不要客氣!”

    話音剛落,就見跟林煜德前後腳進來的孟昌明,滿臉愁容的湊了過來,直接給林煜之行了個跪拜大禮:

    “祁王殿下,小子無教,冒犯了楚娘子和謝家人,如今他已經知錯了,又行了杖刑。我和老妻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望祁王殿下能夠憐我,就不要讓小兒流放了吧!”

    說着幫幫給林煜之磕了兩個響頭。

    他今日,是爲求情而來。

    林煜之臉色不悅,這剛要喝口酒,怎麼又來一找事的!

    “孟大人,你兒子欺壓的是謝家和楚娘子,判刑的是刺史賀大人,你來求我,是幾個意思?

    我讓你兒子奪人妻子的,我讓你兒子杖刑流放的?”

    那意思,他不想管。

    孟昌明被噎的一愣。

    他是去求過刺史大人,但他說祁王殿下囑咐他要嚴查嚴判,不得姑息。

    這才添着老臉來求這位素有煞神威名的二皇子的。

    可是不想剛說了一句就碰了一鼻子灰。

    “祁……祁王殿下,我知您在謝家養傷,必定對謝家人另眼相看,但初言不過一個孩子,一時糊塗才犯下錯誤,又沒造成什麼實際性的後果,求您……”

    “哎哎哎!”

    孟昌明爲了自家兒子,硬着頭皮辯解,被林煜之再次阻止。

    “我說孟大人,這些話,你對着苦主說去啊,跟我一個外人說有什麼用?”

    說着在人羣裏搜索楚然的身影。

    “楚娘子,你來說說,孟大人家的這個孩子,該不該流放啊?”

    楚然無奈的白了他一眼,心說就知道會拖她來當這個惡人。

    “楚娘子,阿然!”

    孟昌明已經循着林煜之的目光找了過來,對着楚然打感情牌。

    “叔父對你可真是掏心掏肺了,還曾經幫你查詢楚兄遇難的真相。言兒他,他也是愛慕你才……”

    巴拉巴拉一頓,直吵的楚然腦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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