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然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纔起來。

    林煜之已經接待了不知道多少波拍馬屁的各級官員。

    林煜德不知道暗中部署了多少事物。

    李側妃不知道心裏翻騰了多少個推測想法。

    “楚娘子,王爺叫我來找你過去用午餐,說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程久來找楚然的時候,她還有點迷迷糊糊。

    原以爲昨晚能睡個安穩覺,沒想到雲墨那廝又拽着楚然練了半宿的武,說是燕城不安全,他們的殺父仇人有可能就在附近。

    此時不用功更待何時。

    於是乎,將近天亮的時候,那傢伙才放楚然去睡。

    楚然嚴重懷疑是雲墨這個傢伙太無聊了,故意找她不痛快的。

    “現在什麼時辰了?”

    楚然滿腦子漿糊,根本沒聽清程久隔着門板說了句什麼。

    只得開開門,打着哈欠問到。

    程久擡頭看了看快要升到中天的太陽,回到:

    “快要午時了,王爺叫我請娘子過去一趟。”

    “午時了!”

    楚然瞬間清醒,心裏又將雲墨罵了個千百遍。

    這裏可是燕王府,她還身兼林煜之護衛之職,怎麼可以睡到這麼晚!

    “你怎麼也不叫我一聲,祁王那邊沒出什麼意外吧。”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楚然覺得自己這個侍衛實在是有點失職。

    “楚娘子不必擔憂,是王爺不讓屬下叫你的。王爺說這青天白日的,不怕他們出什麼幺蛾子。

    一定要讓娘子休息好了,晚上的接風宴,纔是此行的重中之重。”

    沒想到林煜之貴爲皇子,竟然還能考慮到她休息的好不好,楚然一時覺得心裏有點發暖。

    點頭道:

    “替我謝謝你們家王爺。”

    說着看了看身上鬆鬆垮垮的常衣,於是道:

    “你先回去,我換身衣服就來。”

    ……

    等楚然換好衣服找到林煜之的住所時,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珍饈美味。

    林煜之正抄着手坐在主座上等她。

    “見過祁王殿下!”

    楚然認真的上前施禮。

    雖然她對昭慶這些繁文縟節不屑一顧,但如今畢竟是頂着祁王侍衛的名號,出門在外,該注重的禮儀還是要有的。

    “來來來,楚娘子不必多禮。怎麼樣,睡好了嗎?這個時辰肚子一定餓了吧,本王讓廚房多做了幾樣菜,快來嚐嚐合不合你胃口。”

    林煜之完全沒有了身爲傲嬌皇子的威嚴,笑的一臉和煦的起身迎接楚然。

    弄的楚然十分的不舒服。

    “林煜之,你不會是捅了什麼簍子需要我給你收拾吧?”

    雖然這傢伙的態度比起剛到謝家的時候好了不止一點點,但像這般殷勤獻媚,還真不多見。

    林煜之一聽這話,立刻板起了臉,嫌棄道:

    “你看看你這個人!本來是有個好消息要通知你,沒想到竟然這麼不領情,真是枉費本王一番心意!”

    楚然的確有些餓了,看他這副模樣,就知道此處應該沒有外人在場,舉止也隨意了起來,坐下開喫。

    “什麼好消息,說吧。”

    林煜之原本還想賣個關子,見楚然如此,也沒了逗她的心思。

    “找到程久以後,我就給京城去了封信,看看能不能解除謝家的罪籍,返回京城。”

    見楚然喫的歡實,林煜之也來了胃口,坐下來給自己盛了碗湯。

    楚然剛啃了一口雞腿,聞言擡頭看着他:

    “你的意思,如今這件事情辦成了?”

    她知道,雖然謝雲哲嘴上不說,但心中其實對罪臣這件事十分的在意,對他父親無辜獲罪也十分記恨、

    如果真能回京城……

    林煜之挑了挑眉,邀功道:

    “怎麼樣?本王厲害吧!”

    楚然看着他滿臉都寫着誇誇我的表情,十分無奈。

    “怎麼說也是當朝皇子,想赦免個罪臣那還不簡單嗎?”

    他想聽誇,楚然偏就不想遂了他的願。

    林煜之被這句話給激怒了。

    “喂,你這人有沒有良心!謝家的罪,可是父皇親自定下的,沒有他老人家的金口玉言,怎麼可能這麼輕易赦免!

    是我向淑貴妃保證,一定會全力以赴拿下儲君之位,她這才願意幫我。

    託人調查了當年的卷宗,又找了幾個當年的證人,纔將謝宏罪名弄的模糊不清。

    我又親自上書陛下,此次得謝家全力救助方能脫險逃得一命,這才讓父皇鬆口的!”

    林煜之說的義憤填膺,一轉頭看到楚然正意味不明的笑着看他,才意識到自己着了她的道了。

    原本還想賣個關子,這下楚然全然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坑我!”

    林煜之很不高興的扔掉了湯勺,滿臉受傷。

    楚然放下雞腿,又擦了擦手,一臉真誠的的道謝:

    “多謝祁王殿下鼎力相助,我代謝家所有人給您施禮了!”

    說着真的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施了個謝禮。

    林煜之滿心的惱怒漸漸消退,忍不住扯起嘴角笑了一下:

    “算你還有良心。”

    “但是,你幫謝家脫了罪,於我也沒什麼幫助。還是好好想想要如何幫我引出仇人,那時我纔是真要好好感謝你。”

    林煜之正洋洋得意,冷不丁楚然又來了這麼一句。

    林煜之氣結,想他堂堂二皇子,皇帝親封的祁王,爲何屢次在楚然手裏喫癟?

    偏偏每次還都是他自找的!

    “放心吧,沒忘呢!”

    林煜之自我消解了一陣,決定不與她置氣了。

    “哎,話說回來,你跟謝雲哲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啊?早就成了夫妻了,我看你也捨不得離開謝家,作何要這般彆彆扭扭的?”

    謝雲哲即將回京爲他所用,下屬的私人生活也得關心關心。

    否則謝雲哲若是被這楚然折磨的死去活來,還怎麼輔佐他拿下儲君之位呢?

    說起這個話題,楚然嘆了口氣:

    “這在肅州的時候,人人都道謝家罪臣之後,拖我下水是連累了我受罪。可要到了京城,謝雲哲可是風光無兩的第一公子。

    又是重臣之後,圍繞着他的鶯鶯燕燕肯定不少。

    你說,我一介變成村婦,是不是該有些自知之明,早些與他和離了,好騰地方出來給那些大家閨秀?”

    捨不得謝家不假,可楚然也很明白自己的心意。

    對於謝雲哲,還遠遠沒到了愛上的程度。

    “別呀!”

    林煜之一聽這話,急的送到嘴邊的湯都喝不下去了。

    他還指望着這夫妻倆一起成爲他的左膀右臂,怎麼這又要和離了呢?

    “謝雲哲雖脫了罪籍,但他無官無職,就是一介布衣。想要出仕還得好好讀書考取功名。而你呢,救過本王的性命,就是我親妹子,我看誰敢輕看了去。”

    林煜之絞盡腦汁想要留住楚然。

    “而且我看謝雲哲那廝,早就對你用情至深,人品樣貌也不錯,你要不要考慮再給他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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