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楚然的話,謝雲哲和林煜之面面相覷。

    這怎麼了突然又提休妻的事兒了呢?

    “娘子,我……我絕對沒有休妻的意思,你……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

    祁王只是怕你在外頭喫虧。

    這樣吧,你在家裏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要是不願意叫也無所謂。

    我……我是不會強迫你的。”

    謝雲哲瞬間慌了神。

    林煜之也很納悶:

    “我說楚然,你這好好的怎麼突然又提休妻的事兒啊?

    這誰看不出來你就是謝雲哲的命根子啊,要休了你他還能好好給本王出主意嗎?

    本王不允許啊,不允許!

    要是他真敢休妻,信不信本王立馬再把他踢回肅州去!”

    楚然:……

    真是讓人頭疼。

    “對了,本王今天過來就是想告訴你,明日皇宮設宴,給本王接風洗塵。

    本王特地跟父皇請了旨,邀請你們夫婦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參加,到時候你可要打扮的漂亮一點,別給本王丟臉!”

    林煜之如是說着,一轉身氣哼哼的走了。

    真是讓人上火,他不過是好心提醒一句,這楚然又是哪根筋不對,怎麼又吵着休妻了呢。

    趕緊逃離現場,省的惹火燒身!

    “娘子,我……”

    謝雲哲可憐巴巴的看着楚然。

    他想問問自己到底是哪裏做的不對。

    “謝雲哲……”

    楚然沉了口氣,打算跟他說個清楚。

    “我知道了,娘子就是不喜歡跟我住一個院子是不是?”

    謝雲哲立馬打斷了楚然的話頭,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是我唐突了,不該不問過你的意見就善做主張。

    娘子要是覺得不滿意,我搬去與雲禮一起住就是。娘子可千萬不要因爲這個動氣,不值當的。”

    說着,他便起身衝進書房,手忙腳亂的收拾自己的書本。

    “娘子放心,我立馬般走,以後沒有娘子的授意,我不會踏進主院半步。”

    謝雲哲將自己的書本筆墨收進一隻竹樓,起身背上就走。

    反正是今天晚上剛剛鋪開的,總共拿出來也沒多少。

    “謝雲哲?”

    楚然叫了一聲。

    怎麼每次她想說清楚,這傢伙就故意轉移話題,是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時候不早了,娘子且早點休息。目前娘子在京城還有大事要辦,謝家能給你提供最好的掩護。

    若真有什麼話,等娘子的事情辦完咱們再談也不遲。”

    謝雲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回頭看着楚然認真的說到。

    楚然一時竟不知該如何開口。

    想了半晌,終於點了點頭:

    “如此也好,你早點去休息吧。”

    要想在京城住下去且能順利打入皇家貴族,謝夫人這個身份的確是目前最合適的選擇。

    謝雲哲鬆了口氣,揹着他的竹樓轉身走了。

    ……

    第二天的接風宴,設在太極宮,緊鄰勤政殿和御花園。

    林煜之爲了讓楚然風風光光的入宮赴宴,專門派了嬤嬤和梳頭宮女,帶着李側妃給她做的那套浮光錦的留仙裙,上門給她捯飭了一個多時辰。

    導致謝雲哲看見自家媳婦的那一刻,被晃的睜不開眼睛。

    昨夜因爲被趕出院子的氣憤和煩悶,統統一掃而光。

    “娘子,時辰差不多了,咱們快些上路吧,別讓祁王殿下等急了。”

    有了昨日的教訓,他現在是半點孟浪都不敢了,只伸出手來虛虛的扶着楚然的腰身,兩人一起上了林煜之派來接他倆人的馬車。

    皇宮裏此時已經人頭攢動。

    說是給祁王接風,實際上是趁此機會搞了個羣臣大宴。

    最近這段時間,因着太子碌碌無爲,三皇子瑞王風頭正盛,朝堂上半數的大臣都歸了瑞王黨。

    吵嚷着要考量儲君的能力,擇賢而居。

    但太子的外祖,皇后的孃家是手握昭慶半數兵馬的護國將軍,要換儲這麼容易的嗎?

    聽到朝堂上叫的喧鬧。

    皇后已經聯合她哥哥護國將軍給皇帝上了好幾次眼藥了。

    那架勢,要是他真敢換儲,護國軍就會立刻帶兵殺入皇宮,早點讓他駕崩似的。

    都道皇帝位高權重,可誰知道這皇帝也一點都不好當啊。

    終於等到二兒子祁王順利歸朝。

    可以搬出來跟瑞王較量較量,平衡一下朝堂勢力了。

    爲此他還不惜給淑貴妃畫了張大餅,只要她能扶持老二把老三的氣焰打壓下去,以後好處少不了他們娘倆的。

    雖然到底該把這皇位傳給誰,他心裏還沒有半點譜。

    但只要幾個皇子能相互牽制,不給他捅出太大的亂子就好說。

    反正他現在春秋正盛,正是及時行樂的時候,老想着把皇位傳給誰也挺累的,以後等身體不行了再考慮這個事情不遲。

    於是,今日這接風宴,就要上演一番勢力重新劃分的戲碼。

    謝雲哲和楚然到的時候,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

    但各品級官員已經帶着各自家屬,差不多都到場了。

    “雲哲哥哥,真的是你啊!一別經年,雪瀾還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剛入了會場,就有一位身穿華服打扮端莊的貴族小姐,又哭又笑的迎上來。

    楚然輕輕瞥了她一眼。

    心說謝雲哲真不愧爲京城第一公子,惦記他的富家貴女還當真不少呢。

    “季姑娘,前塵往事,不必再提。我謝家能有此番遭遇,跟令堂脫不開干係。以後還請你以姓名稱呼,這句哥哥,雲哲承受不起。”

    正自思考,謝雲哲已經開口,冷冰冰的回到。

    季姑娘?

    楚然隱約記起。

    柳氏曾經跟她提過,謝雲哲之前在京城,是說過親事的。

    兩家原本世交,季家家主一直在謝宏手下當值。

    季家有個嫡出的姑娘,飽讀詩書,頗有才華。經常來請教謝雲哲問題,時間長了,兩家大人都覺得這二人十分般配。

    於是就有意成就兩人姻緣。

    只是這事還沒有正式提起,謝宏就出了事,舉報他的還是季家的家主季武。

    從此謝家揹負罪名,遠走肅州。

    婚姻之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沒想到如今,倒是以這種形勢再次見面。

    謝雲哲心裏肯定很不好受吧。

    “雲哲哥哥,你千萬別這麼說……”

    季雪瀾已經掉了眼淚,兩眼通紅的看着謝雲哲,神情頗爲不捨。

    “這位小姐,就是季家的妹妹吧?”

    楚然上前擋在了謝雲哲面前。

    “聽雲哲經常提起季家的事。你若是還有半點羞愧之心,就該將你的金豆子收回去。害的我夫家一家流落邊疆還覺得不夠?

    如今終於回來了,你們還不打算放過嗎?”

    楚然身着盛裝,端的是美豔動人。

    但她看季雪瀾的眼神冷峻疏離中帶着幾分殺氣,凌厲的讓人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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