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看看楚然是個什麼反應。
若是知難而退，就趁機治她個以下犯上之罪，打幾板子給煜清出出氣了事。
謝雲哲見十公主指着自己，早就氣的不行的他立刻站了出來。
“回皇上，微臣願意做這活靶子。只是，若微臣在我家娘子箭下分毫不傷，十公主對娘子出言不遜多次詆譭，臣請十公主也給我家娘子當一回靶子！”
皇帝一聽氣的不輕。
謝宏一向是穩重保守的，怎麼到了他兒子這裏卻如此衝動冒進。
本想快點息事寧人。
這一個個的都這般拱火，是不想好好收場了嗎？
“射箭的是楚娘子，你在這表什麼態。生命不可兒戲，萬一一個不小心就會沒命的，楚娘子你可要好好想想！”
“啓稟皇上，古語有言，士可殺不可辱。十公主如此多番挑釁咄咄逼人，謝某若不能站出來維護吾妻，豈不太過懦弱無能？
微臣對娘子的箭術十分自信，自願當這活靶。但要求是若我無事，十公主也要跟微臣一樣，給娘子當一回活靶出氣。
不知十公主，敢也不敢？
若是不敢，就當面給我娘子下跪道歉，以償剛纔羞辱之實。”
謝雲哲真是氣壞了。
娘子自進了謝家，還沒受過這等侮辱。
如今進了京，倒是爲了他要受這無妄之災了。
他若不能替楚然出氣，就真沒資格再繼續做她的夫君了。
十公主被激的有點上頭。
“這有什麼不敢的，只要你沒事，我也可以當一回活靶子！”
她不信楚然能做到不傷謝雲哲分毫。
這麼遠的距離，昭慶最好的神箭手都沒把握射中靶心，聽說楚然是個商戶之女，即便是有機會學過點箭術，她能比神箭手還厲害？
“就是不知道楚娘子，敢不敢接這個茬？”
十公主說着挑釁的看了看旁邊一臉淡然的楚然。
她也不信楚然真敢在這麼遠的距離朝她自己男人射箭。
楚然的確有點猶豫。
射中靶心沒問題，但如果是個活人，心裏難免有點緊張。
何況那個人還是謝雲哲。
但看林煜清如此囂張，今日這一出怕是躲不過了。
“十公主可不要食言，若我夫君安然無恙，你也要給我當一回活靶，而且不得再追究此事。”
十公主只當她是逞一時之勇。滿口答應：
“當然可以，本公主一言九鼎，如果你都做到，今日之事就當從沒發生過，本公主再不尋你的麻煩。”
“好，一言爲定！”
楚然也痛快的答應。
龍椅上的皇帝十分無奈。
既然這兩口子不知好歹，今日此事就不能善終了。
若真出個傷殘，也算給他們一個教訓。
也好叫謝雲哲知道一下，挑釁皇權，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可別再走了他爹的老路。
“行吧，既然你們執意要比，安排下去準備吧。”
有了皇上的命令，一應物品皆都準備齊全了。
謝雲哲頭上被放了一隻蘋果，兩隻手上還各舉了一個。
這也是林煜清的主意。
“你總共有五支箭的機會，若射中三隻蘋果人卻安然無恙，就算你贏。”
她十分得意的將一張弓和五支箭遞給楚然。
‘“否則，全射偏或他受傷，你都算輸，不但要給本公主下跪求饒，還要接受杖刑三十，懲戒你辱沒公主之罪！”
雖然跟謝雲哲沒什麼仇怨，但十公主還是希望他能受傷。
說不定謝雲哲一怒之下休妻再娶，自己的小跟班季雪瀾也算得償所願了。
最重要的，是楚然要受杖刑之辱。
三十下，不要她的命也會打個半殘！
楚然接過弓試了試弓弦硬度，全然沒看林煜清的臉色。
對面的人是謝雲哲，還要射三下，說一點兒都不緊張是假的。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盡力而爲了。
深吸了幾口氣，楚然取了一支箭，搭上弓，對着百丈外的謝雲哲，舉了起來。
謝雲哲舉着蘋果閉着眼睛，完全相信楚然的樣子。
楚然手心冒汗，緊張的瞄了又瞄。
所幸這是室內，沒什麼風，也不用考慮其他各種不確定因素。
距離大約三百米，手上的弓彈性良好，弓弦強韌，射程約能達到三百五十米左右。
“我說楚娘子，你到底行不行啊，要是不行，現在認輸也來得及！”
十公主在一旁催促。
她雖然跋扈，但草菅人命的事還真沒幹過，若今日謝雲哲真因爲這件事斃命，說出去實在有損公主名聲。
“嗖！”
話音未落，楚然的第一支箭已經離了弦，帶着呼嘯的風聲直衝謝雲哲而去。
“唰”一聲輕響。
謝雲哲左手上的蘋果應聲而落，被羽箭正穿中中心。
“中了！”
殿外看場的太監十分激動，大聲叫嚷！
“真的中了？”
殿內羣臣還有些不敢置信。
“果然箭法神奇！”
也有人感嘆道。
十公主心中一沉，沒想到楚然真的敢放箭，而且是一擊即中！
難不成過會兒真要去給她當活靶子。
不行不行，太可怕了。
她如果記仇故意給自己一箭，十公主還不能追究！
“呵，僥倖而已，這次是她運氣好，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本公主就不信她能每次都中！”
雖然心裏慌張，但面上卻不能露怯，十公主抱起肩膀，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話音未落，楚然又出一箭。
有了剛纔的成功，她已經放鬆下來了。
只要自己不緊張發揮穩定，就一定沒問題。
“唰！”
熟悉的脆響，右手的蘋果應聲而落。
“又中了！”
傳來太監驚喜的叫聲。
大堂內傳來轟然議論，都覺得楚然身手不簡單。
龍椅上的皇帝也若有所思。
這個楚然果真不凡，不僅長得漂亮，箭法也如此高超。
這麼厲害的人物，當不能浪費了纔是。
“父皇！”
十公主已經有些慌了，射中第一次是僥倖，兩次都射中就說明楚然真有點本事了。
求情的話還沒說出口，楚然的第三支箭再次離弦，準確無誤的射中了謝雲哲頭頂的蘋果。
“中了中了，三箭全中！”
看場的太監激動的幾乎是跳着進了大殿，跑到堂前稟報。
林煜清見大勢已去，頹然的坐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她怎麼可能有這般身手？
‘“十公主，微臣已經安然無恙的回來了，該輪到你了。”
正不可置信，謝雲哲已經施施然走了進來，對她做了個請的姿勢。
“父皇，我……”
現在想反悔了怎麼辦？
皇帝已經在考慮要怎麼用楚然這個能人了。
“願賭服輸，你既然應了賭約，就該履行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