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羣安靜了一瞬,然後又吵起來,聲音比之前還要激烈。
“把我們就這麼關着是怎麼一回事?”
“關着就關着,但病了那麼多人!爲什麼沒人來給我們醫治?”
“大家都在傳我們是得了瘟疫!沒人醫治,不是讓我們等死嗎?”
“我沒有病,爲什麼不讓我出去?萬一被傳染了怎麼辦?”
“我聽聞瘟疫沒辦法治療,一旦感染只能把人關在一處,等都感染了,然後一把火全部燒了!”
“他們這是要把我們往死裏逼!完全不給活路啊!”
不知道誰突然喊了這麼一句,瞬間擴大了村民們心中的恐慌。
“放我們出去!放我們出去!”
“他們不放,我們就自己衝出去,也好過在這裏等死強!”
人羣暴動,勢必要衝出來!
眼見局勢無法控制。
姜嬋寧驅馬上前,爆呵一聲,“誰說瘟疫無法治療?”
鬧哄哄的衆人齊刷刷的看向她。
眼前這名女子,年齡不大,但相貌極爲出衆。
一身紅白色騎裝,騎在馬背上,身姿挺立,墨發高高豎起,頗有一番英姿颯爽的味道。
明眸皓齒,一雙鳳眸此刻隱隱泛着的奇異光芒。
姜嬋寧掃了一眼衆人,然後朱脣輕啓,“我等奉瑞王殿下的命令,前來醫治你們。是選擇醫治,還是選擇繼續這麼毫無意義的鬧下去,決定權在你們。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不想醫治的那就只有等死,而且等死也會把你們圈在一個地方死,不會讓你們連累到其他人!”
姜嬋寧的話有一瞬間震懾到了衆人。
來這裏鬧事的,基本都是還沒有被感染的村民。
姜嬋寧好像知道他們在想什麼一樣。
“你們以爲自己出了七竹村,去了別的地方,遠離生病的人就可以逃過一劫了嗎?”
此話一出,衆人怔愣。
有人小聲說道,“難道不是嗎?”
更有膽大的人的猜測,“姑娘這話,莫非是其他地方也不安全?也有人患病?”
姜嬋寧放眼望去,說話的是一箇中年男人,衣服穿着比起其他村民更爲講究,看起來不像會鬧事的人。
“這位大叔說得對,外面確實不安全,此次白江水患致使江白縣損失慘重,無數百姓葬身洪水,我知道,這其中也包括你們的親人。”
姜嬋寧的話似是引起了共鳴,大家都沉默不語,陷入了傷心事。
“可是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這部分躲過水患活下來的人,即將面臨又一個難關!”
“是和這次很多村民生病有關係嗎?”那些大叔問道。
姜嬋寧點點頭,“沒錯!不妨告訴你們。這次的高熱腹瀉症狀,有些像瘟疫,瘟疫有多可怕,就不需要我告訴你們了吧?”
“整個江白縣都將會是這種情況,所以是乖乖聽話治病,還是鬧事等死?”
“瘟疫?”
“他們得的是瘟疫?我不想呆在這裏,我不想死啊!”
“村長叔說的對!既然沒區別,不如就安心待在村子裏,瑞王殿下不是派了他們給我們治病嗎?”
先前那位大叔,正是七竹村的村長,讀過書,家裏條件好一些,所以看着和旁人不太一樣。
“誰知道他們能不能治好?”人羣裏有人小聲嘀咕。
村長直接回懟,“治不好又怎麼樣?你出了七竹村,去別的地方就能治好了嗎?”
人羣靜默了。
姜嬋寧見狀,“這位村長說得對,你離開這裏只會死得更快!要想活下去就不要擠在這裏,讓開路讓我們進去!”
衆人又是一怔,都確定是瘟疫了怎麼還敢進來的?
“不進去我們怎麼確定是瘟疫,不進去給你們看診,怎麼確定你們是否染病?”
有村民忐忑道,“要麼就在這裏看診吧,我們在裏面,你們在外面怎麼樣?”
實在是他們一行幾人看着不一般,七竹村的人怕得罪大人物。
姜嬋寧反問,“先不說這裏能不能確定瘟疫,就說如果你們其中有人染了瘟疫,在這裏看診,確定不會傳染給守門的官兵嗎?”
“啊,這……”
“姑娘既然要進村,想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既如此我們也不攔着了。這瘟疫的厲害程度,我們也有所耳聞,治得好治不好,全憑造化!不過還是要多謝姑娘等人的大義!”
村長大義凜然,“都讓開,讓他們進來!”
村民見村長髮話了,紛紛讓開路。
一些人有些擔心姜嬋寧等人如此涉險,怕連累了他們。
一些人則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不過總的來說,不管哪種心思,都是想治好瘟疫的。
姜嬋寧等人順利進村,只是沒讓劉傑和陸北疏跟着進去。
跟着進去的除了姜嬋寧和餘世,就還有一個侍女和一個小廝,來給他們打下手的。
“劉大人止步,這裏有我們就夠了,我們需要什麼物資,還需要劉大人在外面調配,況且碧葉鎮的一切事務都需要劉大人操心!”
“那我呢?爲什麼不讓我進去?”陸北疏很不理解。
都一起來了,二皇兄也說了讓自己跟着阿寧,阿寧爲什麼不讓自己也進去。
姜嬋寧搖搖頭,“第一這裏真的很危險,第二,危險是其次,更重要的是,聽張大人說,朝廷不日便會有其他救援到達,到時候以你的身份,在外面還可以幫忙從中協調,我們一行人要是全都進來了,外面怎麼辦?”
陸北疏到底是好忽悠,三兩下就被姜嬋寧忽悠住了。
“那行吧,二哥走的時候,讓我跟着你,那我就聽你的!”
姜嬋寧點點頭,然後帶着餘世等人進了村。
“村裏什麼情況,還請村長感知!”餘世迫不及待開始問了。
村長也很配合,直接將最近幾天的異常,細細道來。
情況跟劉傑說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