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世感嘆完,“在哪遇到的,老夫也去遇一下,看有沒有這個機緣能遇到惠明大師。”

    姜嬋寧自知惠明大師不一般,他好似不是一般僧人,自己那麼多祕密,在這個世界,只有他一清二楚。

    “白頭鎮外的空地,不是聖上賞賜給我了麼,那塊地我打算建造旅遊區,你們也都知道。但是這塊地有些不好的傳聞,所以在開荒之前,我曾打算找個僧人做場法事,算是給工人們安心。”

    “得知青城縣外有個寺廟,我就讓大哥駕車去接,誰知道他走到半路就遇見一個和尚攔車,大哥什麼都沒透露,那和尚就知道大哥是去做什麼。”

    “無奈,大哥只好帶他回來。那和尚彷彿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什麼都知道。後來還主動去我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一同去了荒地,可是在荒地的時候,我晃神的功夫,他就不見了,就跟沒有出現過一樣。”

    餘世大驚,“他主動找到你們?還主動去你家了?還住了一晚?”

    餘世一連三問,聲音一個高過一個,語氣滿滿的不可置信。

    姜嬋寧摸了摸鼻子,“是的。”

    她知道惠明大師的本事,所以也清楚惠明大師對於其他人意味着什麼。

    餘世說的安樂長公主的故事,在得知其預言的高僧是惠明以後,已經信了這個故事大半了。

    比如安樂長公主的命格不穩。

    比如安樂長公主二十歲死亡是因爲她不遵守大師的囑咐。

    但她不相信安樂長公主的死,沒有呂家正妻的手筆。

    其中的真相,極有可能是兩者相輔相成的結果。

    餘世深深嘆了口氣,“這可是頂頂好的緣分!你抓住了沒有?”

    “額?”姜嬋寧一時之間沒有轉過彎,“抓住什麼?”

    餘世一拍大腿,“一看你就沒有抓住!多難得機會!你怎麼不問問他關於姻緣啥的?”

    陸北霄神色微動,沒有說話,但是目光也不自覺的看向姜嬋寧。

    “咳!”當事人姜嬋寧表示,這個問題有些尷尬。

    頂着幾雙眼睛的注視,硬着頭皮回答,“那倒沒有。”

    “真是可惜了!你就應該問問的嘛,這個事情……”

    餘世越說越來勁,越說越偏,已經忘了他們來青石鎮的目的了。

    “咳咳,餘爺爺扯遠了,我們在說跟瘟疫有關的事情,我的個人問題暫時不要說了哈!”

    “嗯?是嗎?”餘世有點懵,“哦好像是的,對了呂家到底想怎麼樣?憑呂家現在的情況,已經翻不起風浪了,呂應凡那副樣子,他還想做什麼!”

    見話題轉移走了,姜嬋寧鬆了一口氣。

    其他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唯有陸北霄神色黯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陸北霄收回視線,說道,“呂家的小動作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縱然呂家如今一落千丈,往日榮光不復存在,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多多少少都還存在,那些年受過呂家恩惠的人也不計其數,京城不方便他們動手,那麼偏遠一些地方就成了他們的目標。”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長期滲透,結果是真的可怕!”姜嬋寧感嘆道。

    “那父皇知道這事了嗎?他怎麼打算的?”陸北疏問道。

    擱之前,這種事情算是前朝政事,作爲後宮公主是沒有權利插手和詢問的。

    如今陸北疏和陸北笙,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已然對這些事情瞭解一些。

    閱歷認知心境都不一樣了,陸北霄也沒防着他們。

    “父皇怎麼可能不知道,江白縣水患剛報上去的時候,父皇派欽差大臣嚴查,目的地直指淮安府,你以爲是因爲事情出在淮安府嗎?”

    “不是嗎?”

    “公主有所不知,淮安府的知府褚時就是受過呂家恩惠的。儲時是寒門出身,一身知識淵博,才華橫溢。奈何家中清貧,進京趕考的時候,差點餓死在路上。幸得呂家梁的家僕路過,只不過是一飯之恩,便讓儲時銘記在心。”

    “儲時不負衆望,最終高中,摘的那次春闈的榜眼,殿試名列第二。多少世家明裏暗裏向他遞出邀請,他全然不理,直奔呂家,成了呂家梁的門生。”

    “嘖,這是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啊!”陸北疏感嘆道。

    “他的做法也沒錯,寒門出身,一朝高中,尋一個有權有勢的靠山,再加上呂家對他有恩,抱緊呂家這棵參天大樹,是最好的選擇!”

    “是我,也這麼選擇,毫無根基的寒門學子,權勢滔天的呂家,誰都會這麼選。”

    餘世搖搖頭,“他選人家呂家,也要呂家肯接受他纔行啊!”

    “怎麼?呂家不願意?儲時這種寒門新貴,是最容易拉攏,也是最值得培養的,呂家竟然不願意?”

    “呂家第一時間就表明了,此次春闈不會招攬任何一個學子,包括上了殿試的。”

    “這是爲何?”

    不光姜嬋寧好奇,在場除了陸北霄其他人也都很好奇。

    “原因很簡單,呂家如日中天,地位在那,沒必要招攬什麼新貴之類的。”陸北霄解釋道。

    “即便被呂家拒絕,儲時也沒有放棄。他算是個硬骨頭,拒絕了各路世家的招攬,只想拜入呂家梁門下,已然是得罪了京中大部分家族。這也是爲什麼他殿試第二的名次,才只在翰林院混了一個七品編修的位置。不過這樣的結果對他當時的情況,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在翰林院待了幾年以後,突然被外調到淮安府任通判。雖然是外調,但官階品級卻從七品升到六品,再後來慢慢升到如今的淮安府知府,官階四品。他這一路的變化,若說沒有呂家的手筆我是不信的。”

    “儲時頑石不靈,導致被京城各路勢力排擠,即便他有能力,也無處施展。再加上呂家態度不明,也不會有人給他機會施展身手。但是突然外調,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這種情況下,能有如此手筆的,除了先帝就只有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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