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正經起來,姜嬋寧也將方纔的事情拋到腦後。

    “是呀,紫鳶昨夜也回來了。同我說了李家村的事。”

    “後山的密林被全部剷除,那藏有怪物的泥潭沼澤也被填了。據說還在荊棘叢後方的書屋裏找到了一些東西,確定了此次事件的確是呂、褚兩家的餘孽所爲。”

    陸北霄點點頭,“薛逸餘帆和影二紫鳶裏應外合,將他們剩下的人抓了個正着,所剩餘孽全部落網。”

    “昨夜已全部押解回京,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臨行前,父皇找我談過了。問我想如何處置那些人。”

    “你怎麼說的?”

    “我還能怎麼說,畢竟這是動搖社稷之根本的事情,我信父皇會做出一個合理的決斷。”

    姜嬋寧皺了皺眉,“可陛下是問你……”

    陸北霄揉了揉她頭,然後感覺不過癮又捏了捏她的臉,然後笑着說,“你沒聽過不要妄自揣測聖意嗎?”

    “父皇英明果斷,哪裏輪到我替他決斷?”

    “可這件事也與你有關係,他不光是皇帝,還是你的父親,作爲父親別人傷害了你,或許他就是想問問你的意見呢?”

    “笨蛋,我方纔就說了,父皇正值壯年,英明果斷,心裏早就有了決斷。當然父皇會問我,也是有你所說的原因,但是我作爲兒子,亦是臣子,揣測聖意這件事可不能做。”

    “我覺得陛下是個很不一樣的陛下,他很和藹,是個好人!與那些整日疑心的人不同。”

    陸北霄笑了笑,牽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裏,“我承認他是父親裏身份地位最厲害的,也是君王裏最合格的父親。但終歸他是帝王。”

    “天家,先君臣後父子,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父皇能詢問我的意思,已經是顧及我是他的兒子了。”

    姜嬋寧哪裏不懂這些道理,嘆了口氣,“好吧,聽你的,我相信陛下除了還百姓一個公道,也會給你一個公道的。”

    馬車在官道上越行越遠。

    而京中,陸元啓等陸北霄離開京城,纔開始處理那羣人。

    太宸殿內。

    “薛嘉!”

    “臣在!”

    “事情的來龍去脈,你可查清?”

    薛嘉抱拳,“回陛下,均已查清。據呂、褚二家餘孽交代,去年江白縣水患,致兩家被株連,但仍有逃走的。這部分人知道在是瑞王殿下前往的江白縣以後,便開始着手報復。”

    “去年事發以後,他們便一分爲二,一部分以難民身份盤踞在李家村,另一份人則是繼續待在淮安府裏,以此方便行事!”

    “而此次事件,以褚家餘孽爲主,呂家次之。褚家餘孽認爲褚時於淮安府的治理之功,是大於江白縣之過。不應該被趕盡殺絕,從而對陛下心生不滿,對瑞王殿下更是恨之入骨。”

    “再加上…”薛嘉話音一頓。

    “什麼?”

    薛嘉頷首,“再加上褚時的小兒子在他當日伏誅的時候,曾拜託給華大人,所以那些褚家的餘孽認爲,既然褚家小公子還在,那褚家便不算亡。若是能一舉殺了瑞王殿下,也是爲了小公子日後的報仇鋪了一條路!”

    華啓明一聽,連忙上前解釋道,“稟陛下。老臣與那褚時有過點頭之交,也算得上是知己。若不是他太過耿直迂腐,也不至於走上歪路,落得如此下場。是以當初他拜託臣照拂孩子的時候,臣也未多想。”

    “而且那孩子還只是個五六歲的孩童,臣認爲一個孩童不會記得什麼,再加以好生教養和引導,日後也是個明事理的。哪裏知道褚家餘孽竟然安了這樣的心思,若是因臣一時心軟,日後釀成大禍,那臣罪該萬死!”

    陸元啓擺擺手,“這不怪你,當日留下那孩子也是朕默許的。朕也以爲一個孩童罷了,能翻起多大的風浪?可如今看來,僅僅是因爲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童,便可以禍害一方百姓,傷了朕的兒子!”

    “留下他長大,若是是個正人君子,理解褚時犯的錯還好。可若是個懷恨在心,睚眥必報的人,那將是個巨大的隱患!而這樣的隱患朕是留不得啊!”

    華啓明心裏一顫,雖已經有了預感,但真的聽到耳朵裏又是另一番感覺。

    他覺得褚時是真的可惜,同時又怒其不爭。

    這京中他跟誰不好?非選擇跟呂家。

    跟呂家走正路也不是不行,非要因爲一個恩情,去做那些令人髮指的事情,最終家破人亡。

    現如今連個後都留不下,也不知道他在九泉之下,後不後悔!

    在給褚家留後埋下隱患,和江山社稷自己的親外甥相比。

    那褚家自然是要被捨棄的那一個。

    帝王的意思已然明瞭,孩子留不得。

    只不過帝王願意把過程跟他們告知,而不是直接做出結果,已然是開恩了。

    華啓明別無選擇。

    “老臣謹遵陛下旨意!”

    陸元啓點點頭,“既如此,薛嘉聽命!”

    薛嘉上前單膝跪下,“臣聽命!”

    “將呂、褚二家餘孽三日後,午時問斬!並將其罪行昭告天下!警醒世人!”

    “臣遵旨!”

    “另外,至於那個孩子…”陸元啓嘆了一口氣,“斬首就不必了,直接賜死吧。”

    “臣領旨!”

    說完李家村的事情,陸元啓又說起另外一件事。

    “朕聽聞你此次回京,除了是爲了這件事,還是因爲秦國公府世子,秦皓宸與薛家小姐薛凝的婚事到了?日子定在何時?”

    提到二人的婚事,殿內的氣氛又緩和了些。

    薛家回話的時候,也是面帶笑意。

    “回陛下,正是!婚期就在後日!”

    陸元啓疑惑,“怎麼這麼匆忙?朕怎麼聽皇后提過一次,不是說定在中秋前後嗎?”

    “原本是在中秋前後的,可發生了一點變故,便將婚期給提前了。”

    “這一直以來,婚期定下是很難更改的,這是出了什麼事情需要改婚期?”華啓明也問道。

    薛嘉看了華啓明一眼,無奈的說道,“這事兒,可還跟華大人家有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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