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緩緩道來,“瑞王妃前些時日不是暫住秦國公府嗎?然後世子偶然從瑞王妃那裏得知華先生的蹤跡,遂決定外出遊歷求學,去拜訪華先生。可是這一去起碼一年起步,所以先前定的婚期便不行了。”
“世子跟小凝便商量,能否將婚期提前,二人成婚以後,小凝便同世子一起外出遊歷求學。小凝答應了,薛家便也沒什麼好說的。這不才將婚期提前,定於後日。”
“華大人,您說,這事兒是不是跟您家有關?”
華啓明語噎,奔着二弟去的,那確實跟自己家有關。
可這不僅僅是華家的問題啊。
這會說孩子們的事情,氣氛也輕鬆了許多,華啓明半開玩笑說道,“薛將軍要是這麼講,那這事還跟陛下有關呢?”
陸元啓一瞪,“誒!別扯上朕啊,又不是朕透露了先生的蹤跡!”
“陛下此言差矣!世子是從瑞王妃那裏知道的,瑞王妃又是陛下的兒媳,所以怎麼跟陛下沒關係呢?”
陸元啓指着華啓明,“這也能扯到朕,堂堂太師,你還真是個無賴!”
華啓明拱手,“陛下過獎!”
陸元啓懶得跟他掰扯,揮揮手,“後日的婚宴,朕會派人送去賀禮!都下去吧!”
“臣告退!”
華啓明和薛嘉一前一後退出太宸殿。
譚盡忠上前說道,“陛下,皇貴妃娘娘近日一直在御花園的荷花池折騰。”
說完還瞄了瞄陸元啓的臉色,見他沒有表情,便繼續說道,“奴才差人打聽了,聽聞是皇貴妃娘娘打算親自,將那荷花池恢復原樣。”
說到這裏,陸元啓有了反應。
陸元啓冷哼一聲,“她又在整什麼幺蛾子?恢復原樣?她把那朕的池子糟踐成那樣,她怎麼恢復?”
“額…這個奴才也不知道。”譚盡忠垂着頭,眼珠子一轉說道,“只知道娘娘弄了一大羣人,在那個池子裏幹活,聽聞是在栽荷花種子?”
陸元啓眉頭一皺,“栽荷花種子?朕怎麼記得不是這樣種的?”
陸元啓覺得沈悠然又在胡鬧,臉色肉眼可見的差了許多。
“她糟蹋了池子就算了,現在又說恢復原樣?朕那一池子千瓣蓮可是宮裏宮外的匠人,辛辛苦苦培育了兩年纔開花。她說恢復就恢復?她拿什麼恢復?種幾顆種子就能行了?”
“去!你去告訴他們,讓他們停下來,別整天沒事,跟着皇貴妃胡鬧!”
陸元啓現在很生氣,比當時看到那一池子凋零還生氣。
他覺得沈悠然看他不順眼,老想給他添堵。
譚盡忠見自家陛下又生氣了,連忙哄道,“陛下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依奴才看吶,娘娘是真心想跟您道歉,求得原諒的,不然這大熱天的,她幹嘛在太陽底下曬着?那多傷身體啊?”
“奴才可是聽說,娘娘對這個事兒很認真很認真,每日辰時剛過就出門了,一直要在御花園待到戌時纔回去呢!幾乎是一整天都在外面。”
“奴才還聽說,那些個宮女兒小太監做的不好的時候,娘娘還打算親自下去做,宮人們是攔了又攔,勸了又勸。”
“況且您覺得她是胡鬧,那奴才可聽說了,那日您在御花園發了火,回頭沒出半個時辰,皇貴妃娘娘便又去了趟景元宮,只是一盞茶的功夫,就歡歡喜喜的出來了。”
“奴才斗膽猜測,娘娘就是因爲御花園的事情,去求了瑞王妃。若真是瑞王妃給出的主意,說不一定還真有作用呢!”
譚盡忠一頓輸出,嘴巴都說幹了,不過也確實起了作用。
陸元啓臉色好了一些,但沉聲不說話。
若是她自己倒騰,陸元啓還真想發火。
但一聽說是先去找了姜嬋寧當救兵,陸元啓又覺得也許、可能、大概、真的可以信她一回。
甚至陸元啓還有所期待,姜嬋寧到底給了沈悠然什麼寶貝。
直接把種子種下去就能恢復原樣?
若真是這樣,那就太神奇了!
甚至還會有些新花樣。
不過姜嬋寧本身就是個神奇的存在。
“算了,隨她去吧!”
陸元啓頓了頓,又加了一句,“讓她成天別風風火火的,把自己弄病了,還要麻煩人家太醫院的太醫。少給人添些麻煩!”
聽着陸元啓嫌棄的語氣,譚盡忠嘴角的笑忍都忍不住。
這陛下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怕皇貴妃生病,還要說人家麻煩太醫。
“奴才遵旨,這就把陛下對娘娘的關心,轉達給娘娘!”
陸元啓眼睛一瞪,“你個話多的,誰告訴你朕是關心她!”
“是是是,陛下沒有關心娘娘,是奴才會錯了意!”
陸元啓看他那副樣子,也懶得跟他說話。
“滾出去吧!”
“得嘞!奴才告退!”
等譚盡忠出去,陸元啓一屁股坐在龍椅上,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一個個的,淨不讓朕省心!應該都像和靜一樣,給朕跑得遠遠的,看着都煩!”
說罷,提起筆,開始批閱奏摺。
“唉,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而遠在南星村的陸北疏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噴嚏。
一旁的小姑娘一臉擔憂的問道,“陸夫子,您生病了嗎?”
陸北笙聳了聳鼻子,回答道,“槿一別擔心,夫子沒事,快去溫習功課吧!”
莫槿一點點頭,脆生生的說道,“陸夫子,您佈置的功課槿一已經全部完成了,而且江蘺夫子要求背誦的三字經,槿一也全部記住了,就是默寫也不是問題,您要考考槿一嗎?”
莫槿一說完,一臉期待的看着陸北笙。
期待中還夾雜了些許雀躍。
陸北霄驚訝的看着她,這纔多大呀?接觸學堂統共也不過半年時間。
“那行,夫子就考考你!”
“好!”莫槿一十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