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邊的許斯安似乎一直都沒有走,站在一邊時不時的皺着眉頭,看到向晚睜開眼表情也跟着稍微舒緩了一些。
“小晚,別怕。”
其實對於打針吃藥她真的一點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以前那些難受的經歷可都是拜眼前的這位所賜啊。
冰涼的液體進到血管裏,讓她更加清醒。
等一堆醫生和護士都走出去後,向晚對着許斯安輕輕地說:“我沒事了,你應該也很忙吧,不用守着我在醫院都有醫護人員。”
“你都生病了還說這些話。”
他彎着腰,將一邊的被子拉上來給向晚蓋上,還不忘將被角拉上。
“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心裏有數,你這樣弄的我反而睡得不安穩。”
向晚勉強地扯出一絲笑意,語氣誠懇。
“好,那我再守你一會,等下午了我再走。”
要是再說下去說不定許斯安會起疑心,所以只好作罷。
“那我就再睡一會。”
說完便閉上眼睛,主要是在一個病房裏這麼面對許斯安有點不習慣,那就乾脆直接眼不見心不煩。
最後,在她的一陣裝睡中終於聽到許斯安出門的聲音。
在關門的瞬間,她輕輕的側頭看了眼那緊閉的病房門,眼裏閃過一絲看不懂的情緒。
走到醫院樓下,許斯安和王強一前一後,在上車的時候王強忍不住問了一句。
“許總,萬一是那保鏢撒謊,這樣貿然去找老夫人豈不是有點不好?”
“僅憑那個人的一面之詞,會不會……”
王強猶豫地說着,許斯安卻下定了決心。
“幾年前,小晚就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的,這次不能大意。”
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擡眼看到許斯安那表情,王強只好作罷,
車子進到許家老宅,王琴很意外自己的兒子會在這個時候來看望自己,正吩咐着所有的僕人動起來準備好好的招待許斯安一回。
許淮生就沒有那麼積極,隨意打量了下面前的人。
“說吧,來老宅有什麼事。”
“哎呀,淮生你真的是的,兒子好不容易來一次你還帶趕人的嗎!?”
沒好氣的拍了許淮生的肩膀一下,“斯安你先坐,我先弄點水果給你喫,晚飯我讓廚房都準備了你喜歡喫的。”
“不用了媽,爸確實沒說錯,我這次來確實有事。”
王琴一愣,立馬恢復表情,“就算有事也要喫飯嘛,坐坐坐。”
“媽,這次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根本不想喫王琴說的飯,只想進入正題。
“得,現在我成多餘的了,那你們倆慢慢聊,我先走了。”
許淮生拿上一旁的平板和茶杯慢悠悠地上了樓,王琴坐在沙發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心裏突突直跳。
“斯安,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吧。”
許斯安坐在一旁,手裏把玩着小玩意,眼眼神涼得可怕。
“小晚之前跟你去醫美是真的在醫美,還是有什麼其他的事情?”
王琴無奈地閉上眼睛,當初答應小晚這件事後她就一直覺得不妥,沒想到這麼快就被斯安知道了?
“我能不回答嗎?”
從王琴這句話許斯安大概就能猜到那事情估計是真的,眼中的寒意更深。
“不能,媽,你沒有拒絕的權利。”
王琴重重地嘆着氣,“我說,但是你要保證在我說之後,你不要傷害小晚。”
“誰都不能傷害小晚!”
許斯安淡淡地應着,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王琴半晌沒回答,許斯安也不催促,隨後只聽到對方說:“之前在醫美那邊,小晚都是在做恢復記憶的治療。”
“砰”的一聲,一個東西被許斯安狠狠扔出,砸到茶几上隨後滾落在地上。
是剛剛把玩的小東西。
王琴被嚇得一驚,表情也很難看。連忙解釋道:“但是你放心,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向晚並沒想起太多的東西,我之前還跟她的治療醫生溝通過。”
“把醫生的信息發給我,我親自去問。”
“問不到的,醫生已經出國去做科研了,據說是保密項目根本聯繫不上人。”
許斯安的表情更加難看,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似乎從一開始,向晚就想恢復記憶!?從一開始就在騙他!?
“那爲什麼後來不接着治療了?”
許斯安接着問,“就因爲這個醫生要出國?”
王琴搖搖頭,有點爲難的猶豫着。
“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你覺得你還能幫她瞞什麼?”
那像鷹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王琴,讓她一陣冷汗。
“我說我說。”
“並不是因爲醫生要出國,而是……”
關鍵計劃怎麼都有點說不出口。
“而是什麼?”
“是小晚準備在辦婚禮的當天逃出國……”
王琴閉着眼睛,根本就不敢再看許斯安一眼,知道對方一定很生氣。
無聲地沉默更加證實了王琴的猜想。
“我其實一直想跟你說這件事的,就是一直開不了口,畢竟我當時答應了小晚的。”
越說越覺得自己解釋得很蒼白,王琴嘆着氣。
“你覺得你現在才告訴就是對我好?”
“我……”
“不過,現在也不遲。”
許斯安的眼神陡然變得狠厲,“小晚爲什麼想走?”
王琴思索了一下,“她好像從這幾次記憶治療裏想起了什麼,之前還跟我提了婚紗的事情,你一直在騙她。”
心口猛然一疼,想起之前在小晚房間裏看到的那張畫像,心裏就難受。
白寂,爲什麼你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斯安,你不要再傷害小晚了,你……”
“我知道,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小晚。”
包括我自己……
彎腰將地上的把件撿起,輕輕地放在茶几上。
“真是謝謝你給我說這些,以後小晚還有什麼動靜記得給我說。”
王琴重重地嘆着氣,心裏一陣難受。
“結婚當天,她讓我找輛車子送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