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柏舟行 >第7章 第7章
    回到居所,常逾收拾好行囊,想着提前收拾好本想去牢裏見秦老狗一面的,剛要出門就看到單良從外面回來。

    “呦,是常逾啊,金陵這次差事辦的不錯,估計這次該晉升了吧!”

    宋馳和常逾都是錦衣衛指揮使常驍的徒弟,所以在外人眼裏,他們進錦衣衛容易的很,而單良是憑自己本事進去的,他和常逾年紀相仿,卻是面和心不和,不爲別的,就是因爲常驍偏愛常逾,單良自然不悅,憑什麼晉升美差都是他常逾的,髒活累活都是自己的,就因爲他有個當指揮使的師父?常逾知道他心有不悅,從不同他多言,大多是隨便應付兩句就走。

    “我啊,就是個跑腿的命,這不準備買點東西,明天又要上路了嗎!”

    單良最看不過他這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行,不錯了,這手上沾血的髒活我都幹了,這是給你鋪路呢,這不,你去給親王殿下當護衛,我呢給你打雜。”

    他這陰陽怪氣也不知道是在氣不過什麼,看着是常逾風光無限,可現在對於常逾來說,他倒是真的想換一換差事。

    還沒等常逾反駁,宋馳也收拾好行李出來,見宋馳出來,單良也只到了個招呼就走了,畢竟宋馳在所有錦衣衛眼中是下一任指揮使,誰也不想得罪他。

    “走吧!”

    常逾還是想在最後爭取一下:“師兄、我想···”

    “懷律啊,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我和們得到的命令都是將他押解回京,等秦王殿下親自處置,這一路並不是短程,秦王殿下又即將前往通州,等他進京的時候,秦王殿下早就不在京中了,你現在手中沒有證據,倒不如利用這些時日查找證據,等回京之時再翻案也不遲!”

    常逾被宋馳幾乎說動了,師兄一定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可從宋馳的態度上來看,是不可能從他口中知道再知道什麼線索的,再看看天色,師父的命令讓他們二人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驛站,常逾想了一下,對身後的顧酈說道。

    “你留在這繼續追查,有任何發現,立刻傳信給我!”

    “是!”

    “還有,他家那個娃娃,你沒事去看看!”

    “是!”

    常逾嘆了口氣,跟着宋馳上了馬,也不知道是擔心還是無奈,反正的說不出來的五味雜陳。

    等了一日,放走的倆人沒在回來,其實秦嶺也沒有很意外,只不過是剛剛熱了的心,再次涼了個透,這也就意味着他必須要靠自己了!白日巡查的人多,他逃不出去,他必須在晚上趁着狐毒沒發作的時候跑出去,可平時三更天發作的狐毒被這牢裏的爐火一勾,總會時不時的提前,他的內力在這幾天就要恢復了,他等不及,如今他只能放手一搏了。

    入夜,秦嶺拼盡僅有的內力將鐵鏈震碎,噴出一口鮮血,他來不及擦淨,反手一掌將牢門打破,這地牢看似是有些年頭了,木頭都已經腐朽發黴,估計稍有武學的人都能將其打碎,牢門之外的守衛哪裏來得及驚訝,就被秦嶺接連幾掌打趴下了,秦嶺離炭盆越近體內的狐毒就越是蠢蠢欲動,秦嶺心想,糟了,狐毒要發作了,他必須儘快離開這裏,腳下加快了腳步,眼看着秦嶺就要逃出大牢,常驍突然出現,以至於秦嶺還沒有看清來人的樣貌,便被他一掌將其打在牆上,一口鮮血噴出,秦嶺只覺得自己胸腔炸裂,腦腔共鳴,喘息的鼻息裏都瀰漫這血腥氣,秦嶺想站起來繼續戰鬥,可這一掌挨的實誠,他腳下竟一點力氣都沒有。

    “我就說你不會安分的,憋了這麼多天,終於爆發了!能將這玄鐵鐵鏈震碎,內力不錯!”常驍的聲音在秦嶺耳中帶着迴音,他哪裏是在誇他,分明是在向他示威,秦嶺努力的想爬起來,可這一掌他挨的不輕,狐毒又已經發作,此時的他,像一隻嗷嗷待哺的羔羊,無法反擊,任人宰割。

    單良可是個有眼色的人,要不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走到這個位置。常驍之所以將他調過來,最重要的是,他的心夠狠,還有爲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盡頭。

    “來人,把他給我釘在這!再讓他跑出來,你們和他同罪處理。”

    秦嶺的肩膀被鐵鉤穿過死死的掛在牆上,別說動彈不得,就連喘息直接都是難熬的,他的血順着鐵鉤滴下來。

    單良在他身後看着這一幕的發生,他見過許多酷刑,可這樣咬着牙不吭聲的卻是頭回見,凌亂的碎髮遮眼了他大部分的臉龐,依稀之間,他慘白的臉上透着一絲病容,脣間不見任何血色,似乎所有的血都從兩個肩膀上的窟窿流盡了。

    秦嶺不斷的嗆咳了幾聲。

    “省省吧,還要路要趕呢!別給我找不痛快,也別給自己找不痛快,我和常逾可不一樣,沒他那菩薩心腸!”

    單良心裏的算盤打的精明,對着背身的常驍請示道:“師父,這人要是不老實···”

    常驍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們之間的爭鬥在常驍眼裏都是小孩子過家家,可常驍這麼多年縱容不僅僅是因爲他們沒鬧出什麼大事,更多的是,這樣的爭鬥有些時候帶來的並非都是壞消息。

    “秦王殿下說過,不留活口!”

    單良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留活口,是到京中之後還是之前,那就是單良說的算了,這人帶到京中,無論死活,功勞都是他常逾的,都和單良沒什麼關係,可要是半路反抗被單良殺了,那就是單良有功,這樣的賬,單良算的可是明白呢。

    這一夜,秦嶺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昏迷狀態的他在太陽昇起的那一刻才緩緩的恢復意識,他動彈不得,嘴脣上除了血跡,已經乾的爆裂,冷汗涔涔的透過麻衣,秦嶺咬着牙擡起手腕,從袖口中倒出了一個信號彈,衝着隔窗發了出去,他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這顆信號彈之上了。

    秦嶺試着運了運氣,內力雖然恢復了大半,但是有了昨天這一檔子事,秦嶺的內力已經大不如前了,他只能盡力去調息,至於結果如何,他也不知道,秦嶺並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出去,能不能帶着歲桉一起出去。

    入夜之後,秦嶺聽着這外面微風拂過樹梢的聲音,也聽着外面蟲鳴喧鬧的叫聲。

    秦嶺嘴角漏出欣慰而勉強的笑容,他等的人終於來了:“你還真來了!”

    那人身形和秦嶺相似,聲音確是還未變化的童聲,聽起來不過14、5歲的模樣:“不來你還有命嗎?”

    那人塞了顆藥在他嘴裏,用內力催化,最快速的發揮藥力:“我在路上聽說了你的事,人是你殺的嗎?”

    “我說不是你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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