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柏舟行 >第49章 第49章
    阿峪贏得了比賽,第一時間跑到秦嶺這邊,高興撲在秦嶺的懷裏,劍都不要了:“阿哥,我贏了!你看到了嗎?我贏了!”

    秦嶺感受着秦峪同樣的歡喜,也第一次感受到了有福同享這四個字:“看得可真切了,阿峪真棒!尤其是最後一招,很有進步!”

    秦峪:“真的嗎?我還以爲阿哥在樹上只顧着吃了呢!”

    秦嶺:“行啊,現在都會調侃我了!”

    江氏和秦峻一前一後的走了過來,在母親面前,阿峪就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孩子,因爲寄託了太高的希望,所以當秦峪達到甚至是超出希望,江氏自然是喜不自勝的。

    看着母親眉梢的笑意,秦峪也打算向母親打個賞。

    秦峪:“母親,我想下山!”

    江氏有些猶豫,可秦懋卻率先開了口:“去吧,天黑之前回來!”

    自從秦峪出生,江氏幾乎是包攬了秦峪的所以成長軌跡,可秦峪看得出來,雖然母親在整個滄瀾派說一不二,可是對父親的決定卻很少持反對意見,所以秦峪對秦懋這個父親,除了更多的遵從,還有些敬畏。

    秦峪轉頭再看江氏,見其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江氏:“我讓趙昶陪你去!保護你的安全!”

    秦峪:“趙昶現在可是我的手下敗將了,再說了,這是在咱們滄瀾派的地盤,誰敢欺負我啊!”

    秦峪說的不錯,可他還小,不懂這世間的事情並不是他想象那麼簡單純粹,現在雖然滄瀾派的勢頭正勁,可幾乎所有人都盯着他們,畢竟秦懋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那麼未來滄瀾派到底會落在風頭正勁的秦嶺身上,還是從小就被給予厚望的秦峪身上,這對整個江湖來說,可是有着極大的區別的。

    江氏:“阿嶺跟着去吧!”

    秦峻知曉母親的心思,主動提出說:“母親,還是我跟着阿峪下山吧!”

    江氏:“你連趙昶都打不過,怎麼保護阿峪!”

    秦峻被對的啞口無言,秦嶺見狀,也不想兄長和母親難堪,主動的說:“沒事,正好我也想下山去玩一玩,我陪着阿峪!”

    秦峻走到秦嶺身邊,眉頭緊鎖,囑咐着小心些。就這樣,阿嶺帶着阿峪下了山。

    秦峻不明白父親爲什麼同意秦嶺跟着秦峪下山,母親的心思阿峪或許看不明白,可在他們幾個眼裏,母親的目的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秦峻:“父親,我不明白,現在距離咱們滄瀾派宴請的時間近在咫尺,前些日子暫且不說,可是山下的探子近幾日送來的消息您不是不知道,多少人在伺機而動,準備滅一滅咱們滄瀾派的氣焰,這個時候放阿峪下山,還讓阿嶺跟着去,萬一遇上了不該遇到的人,這不是羊入虎口嗎?”

    秦懋:“你覺得阿嶺會是羊嗎?”

    秦懋的這句反問倒是讓秦峻一愣,倒是秦峻有些看不透自己的父親了,人人都說他們父子最像,可至於秦峻知道,自己像的是現在的父親,而父親之前的樣子,正是現在的阿嶺,只不過被曾經光復滄瀾派的壓力給自己裹挾了。

    秦峻:“父親,我不明告白!”

    秦懋:“你我心裏都明白,這嬰毒不解,他能活多久,你我再加上師叔又能護他多久?太山啊,不管生命多長,眼光都要放的長遠!”

    秦峻似乎明白了,嬰毒能不能解靠的不僅僅是人力,還有機緣,可阿嶺不能把眼光只放在及冠之前,未來的路無論有還是沒有,他都要學會面對一切的勇氣和能力,沒有人會一直陪着你,也沒有人會一直護着你,人生的路上,過客很多,或長或短,孤獨是會伴隨着人的一生的,這一點,秦懋看得更透,也經歷的更多。

    秦懋:“前些日子,阿峪來找過我,問了阿嶺的生辰,正是今日,知道阿嶺最近在這山上待的悶,所以阿峪想借着得了一等,和你母親求個賞賜,讓阿嶺出去玩一玩,他也順便給阿嶺買了禮物。”

    秦峻點點頭:“怪不得父親答應的這麼幹脆!”

    秦懋:“你找幾個人,給阿嶺的院子收拾收拾,再讓廚房做些阿嶺愛喫的,晚上我們給阿嶺過個生辰!”

    秦峻點點頭:“好!”

    秦懋:“對了,讓廚房做些青菜,這孩子只愛喫肉,營養不勻,怎麼能好好長身體呢!”

    秦峻剛要離開,秦懋便改了主意:“別了,太山,還是讓廚房做肉吧!”

    秦峻說了句好,其實無論做哪一種,秦峻都能明白父親的心意,想讓他好好的長身體,可也意識到他沒有幾年的光景,想喫什麼就喫什麼吧。

    秦嶺和秦峪兩個人,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山下喫喫逛逛,玩的好不開心,可與此同時,也有無數雙眼睛盯着他們,像是蟄伏在泥沼裏的鱷魚。

    秦峪:“阿哥,我去買點東西!”

    秦嶺忙着放下手中的茶點:“我陪你!”

    秦峪:“不用了,阿哥,我不遠走。”

    秦峪的一再堅持,秦嶺便放任他去了,畢竟是滄瀾派的少主,一般人也不能拿他如何,而且以秦峪現在的武學功法,一般人也並非是他的對手。而秦峪想的是,既然是給兄長挑禮物,自然是要給他一個驚喜的,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嶺跟着他。

    可秦峪沒想到的是,他一出門就被盯上了。幾個坐在店外茶攤喝茶的江湖遊俠一眼就看到了秦峪劍上的標識。

    “他劍上的標識是滄瀾派吧!?”

    “人家滄瀾派現在可是新起之秀!現在啊惹不得碰不得!”

    “她江一燕,明着讓各門各派來參加她的宴請,可拜帖送的都是各大門派,根本沒把咱們這些小門小派放在眼裏!”

    “誰讓人家祖墳冒青煙,出了秦嶺這號人物呢?!”

    “當年這江一燕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這世間第一,還將秦掌門之前的婚約給攪了,出嫁那日那可是風光無限,可沒想到這秦掌門啊是曇花一現,在武林大會上一舉奪魁之後就落寞了,要說這人命不該絕,丈夫不行,生了個出息的兒子秦嶺,也算是死灰復燃了,我要是這江一燕啊,別說擺席宴請了,恨不得讓全天下人給我鳴鼓揚聲。”

    “要不是她攪了當年的婚約,能有後來的毒姑嗎?他滄瀾派現在風光,就忘了曾經種下的因果了?要我說,毒姑的所作所爲,都是因他而起!她江氏還有臉宴請百家!?”

    “聽說現在這滄瀾山下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都是來挑戰這個秦嶺的!”

    “他秦嶺大放異彩,自然也是奪了他人的念想,這滄瀾派的席面,是否能如約還未可知呢!”

    “你們說剛纔進去的那個,會不會是秦嶺啊?”

    “怎麼可能?秦嶺今年十五,這娃娃,也不過是總角之年!”

    秦峪蹦蹦跳跳的跑了附近的幾家店,給母親買了做衣服的料子,給父親買了安神的軟枕,給秦峻買了文房四寶,給秦嶺買了雙靴子,還給思欲嫂嫂和小侄子買了禮物,其實這些東西滄瀾派不缺,可這是秦峪買的,意義不同,自然不一樣,交代好店家擇日送到滄瀾派,唯獨買給秦嶺的靴子加了雙倍的錢,要店家現在送上山去。

    “少掌門您慢走!”

    秦峪買完東西,還沒等走出鋪子,就看到一人鬢髮髯須,懷中一柄長劍,若不是劍柄上顯露的一點金屬之色,倒真是和他身上的玄色渾然一體了,帷帽之下根本看不清此人長什麼模樣,氣定山河的架勢倒像是要將眼前之人活吞了。

    “你是滄瀾派的三公子?”

    秦峪自幼被江氏保護的極好,哪次出門不是前呼後擁的,哪裏見過這場面,心裏不免有些發怵,手中不覺得握緊了劍。

    那人本不知他是誰,可剛剛聽到了那些人嚼舌根,又聽到了掌櫃喚他少掌門,也講他的身份猜了個大概。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

    看着男人滑劍出鞘,秦峪徹底慌了,倉忙的躲閃着,長劍劈斬而下,力道大到秦峪根本承受不住,手中的劍還未出鞘便被劈成了兩半,要不是秦嶺教了他一些輕功,秦峪怕不是已經交待在這了。

    這鬧市裏,吵鬧爭執見怪不怪,秦嶺本沒在意,可聽到劍被一批兩段的聲音,警覺的起身,直接甩下幾兩碎銀在桌上,跑了出去。

    要是平時,秦嶺可是摳的要命,店家少找他一文錢都是要尋回來的,可剛剛那聲清脆的聲音,秦嶺一聽就知道,那是秦峪的劍,教了秦峪也算是有些日子了,這把劍還是秦嶺挑的,自然熟知。

    秦嶺擋在秦峪身前,拍了拍他身上的土,安慰道:“別怕,有二哥呢,哥在呢!”

    秦嶺沒了平日裏嬉笑怒罵的模樣,冷靜駭人,秦峪都不禁有些害怕了。

    秦嶺:“你是誰?”

    高手之間的試探,從不在於武器和利刃,很多的都在這暴風雨前的寂靜。

    那人中午擡起頭,沒了帷帽上的黑紗,秦嶺也終於看清他的容貌,明明看着也不過而立之年,可青絲白髮相織憑空給他多添了至少二十的年歲,額間硃紅色的胎痣在他黝黑的膚色上,竟有些詭異之色。

    “是、是活閻王!”

    看着周遭的人一鬨而散,只留下這樣一個名頭,不用說都知道這人來者不善,不過秦嶺可不是因此來評判此人的,而是他的內力,秦嶺可以根據一個人從喘息聲,判斷此人的內力,可眼前之人的呼吸,秦嶺聽不見分毫,能逃過秦嶺的耳朵,,除了練過龜息神功,便再其他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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