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欲和路瑤在廚房裏做飯,秦峻在研磨草藥,秦嶺蒙着眼睛在和歲桉在院中捉迷藏,這個小奶糰子像是秦嶺的跟屁蟲一樣,跟着秦嶺身後跑,秦嶺來來回回鋪了好幾回空,還險些栽進雞窩裏,白色的錦袍上沾染了些許泥土,秦峻似乎看着秦嶺就像看到了歲桉長大了樣子,是不是他長大了以後也會像秦嶺一樣,正直善良,無拘無束,無愧於心。
歲桉:“我在這呢,二叔!”
秦嶺:“你等着啊,我今天肯定能抓住你!”
思欲和路瑤看着他們倆玩的開心的像是哥倆兒似的,笑的津津樂道。
思欲:“這阿嶺看着長的白白淨淨的,倒是皮得很!”
路瑤:“小時候更皮,那年我娘過世,我和我爹忙着處理我孃的後事,沒工夫燒飯,他就去廚房給師公做飯,他不知道有風箱這個東西,就用嘴啊生生的吹了半個時辰,等我們發現的時候,還以爲廚房進賊了呢,臉黑了不說,嗓子啞的比我爹說話都顯老!”
思欲用手肘推了推路瑤:“我看你們倆倒是情投意合,什麼時候成親啊!”
路瑤不好意思的低着頭轉過身去:“嫂嫂你說什麼呢?”
思欲看得出來,他們兩個是兩情相悅,也是和她鬧着玩的撞了路瑤一下:“呦不好意思了!?阿嶺左一個瑤瑤右一個瑤瑤的叫着,他對你啊可是有心思呢!我看阿嶺心思單純,他要是沒這個想法,不會帶你來的!”
路瑤有些不好意思:“秦叔叔說,等我到了及笄之年,再挑個日子!讓師公給我們主婚!不過秦夫人好像不太高興!”
思欲看着路瑤害羞的小模樣:“別怕,娘也不喜歡我,你看我和太山過的不也挺好的嗎?到時候不行啊,你就跟阿嶺來這,我們一起過!”
路瑤:“好啊好啊!”
思欲:“你倆成親的時候記得請嫂嫂,我去給你做嫁衣!”
在翠微山的這段時日裏,是歲桉最開心的時光,每天要麼跟在秦嶺身後抓兔子,要麼就是騎在他的脖子上逛集市,然後被秦嶺放在籃子裏放到集市上賣,傻乎乎的還幫着秦嶺數錢,當然秦嶺自然不會真賣他,只是賣雞的時候逗着他開心。
秦嶺帶着路瑤,揹着歲桉一步一顛的往回走,剛走到院子,就看到地上的幾滴血跡,秦嶺瞬間有了警惕,從旁邊抄起一個棍子護住路瑤和歲桉就往屋子裏走,思欲就躺在房門旁邊,嘴角掛着一絲血跡。
“嫂嫂!”
秦嶺這纔看到嫂嫂的身下有着一大片的血跡,秦嶺慌了,這……他也不會啊!
還是路瑤鎮定些:“阿嶺哥哥,你先把嫂嫂抱到牀上!”
秦嶺手忙腳亂的把嫂嫂抱到牀上,見路瑤要掀衣服,忙着轉過身,去安慰哭着的歲桉。
秦嶺:“瑤、瑤,你先照顧一下,我進山去找兄長!”
秦峻:“怎麼?害怕了?”
秦嶺搖搖頭,還以爲這是話本里說的那樣:“嫂嫂是不是有小侄子了?”
秦峻:“思欲不會再有孩子了!”
秦嶺低下頭,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便不在問下去。
秦峻:“不在問了?”
秦嶺:“父親說過,莫詢他人難!”
秦峻看着眼前這個剛剛認識了幾個月的弟弟,他從小沒生活在父母身邊,可他還是長成了父母喜歡的樣子,也成爲了那個善良正直人,或許從上一次他沒有殺蝶姨和活閻王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這個弟弟純良善忠。
秦峻:“思欲是中了毒!”
秦嶺:“中毒?嫂嫂不是藥醫谷的嗎?解不了嗎?”
秦峻:“這毒,無解!”
秦嶺忽然想到了什麼,好像之前兄長說過歲桉也有嬰毒,這個時候秦嶺覺得自己好傻,什麼也記不得。
秦嶺:“我看歲桉也在吃藥,這藥和上次你給我喫的是不是……?”
秦峻點點頭:“是嬰毒!”
秦峻:“嬰毒?那我用內力幫嫂嫂壓制毒性不就好了?”
秦峻:“沒用的,思欲不會武功,也沒練過什麼內功心法,你的內力給她,只會加速她的死亡,你能壓制嬰毒,是因爲師公給你輸了內力,師公的內力是以資爲基,繼而爲展,舒以爲鴻,極其霸道,而你體質特殊,又資質卓越,這才能壓制。”
秦嶺倒是聽師公說過,他是千載難逢練武的奇才,師公的內力深厚且霸道,當年他的妻子奄奄一息,師公也想輸內力給她續命,可就是因爲內功的心法不和,加速了她的死亡,這麼一說,秦嶺還真是幸運。
秦嶺:“那歲桉呢?”
秦峻:“歲桉還好,思欲研究出了一個方子,這麼多年,只要按時服藥,也還算平穩,只是和你一樣,若不得解藥,活不過及冠!”
秦嶺:“怎麼會這樣?”
秦峻嘆了口氣,將當年他們相識的故事同他講了一遍。
秦嶺:“後來呢?”
秦峻想了想:“那年,我們有了歲桉,毒姑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給思欲下了嬰毒,這毒無人可解,也從無有孩子活,思欲爲了生下歲桉,給自己下了假孕的藥,哪怕生下歲桉,只要胞衣還在她的身體裏,她的身體的毒就會誤以爲她還在孕中,就這樣,嬰毒一半留在了思欲身體裏,一半留在了歲桉身體裏,後來思欲研究出了一個方子,可以壓制歲桉體內的嬰毒。!”
秦嶺:“那這藥嫂嫂不能喫嗎?”
秦峻:“她吃了也沒用,這胞衣在她的體內,只要爛根子不除,一切法子都是在拖時間!”
秦嶺:“那沒有辦法把那胞衣取出來了嗎?”
秦峻:“有,可是一旦取出來,那嬰毒會在她的體內爆發,瞬間斃命!”
秦嶺:“這……這左右都是死路,毒解不了,內力壓制也不行,這不是等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