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是堂妹她……”
“她什麼她?我早跟你說過了,你和她不合適!先不說她和我們是同姓同族的表堂親,就說她這種性子,也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你看看她,如今都流放了,還打扮得這麼顯眼,山匪們不抓她抓誰?”
秦文成的母親田氏,早就對秦秀兒不滿意了。
這會兒趁着這個機會,將不滿說了出來。
不遠處的祝如如也正看着這一幕。
她對田氏的這番話是有那麼些認同的。
這個秦秀兒不知道是個腦子不好使的,還是太在意自己的形象了。
他們都是流放犯人了,經歷了這麼些天,幾乎個個都是灰頭土臉的。
而秦秀兒偏偏十分注意自己的形象。
再艱難,也努力將自己收拾得乾乾淨淨的。
雖說不像以前在府上的時候那樣光鮮亮麗,但是在這一羣灰頭土臉的人中間,卻也是能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存在。
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還這麼在意自己的形象,這不是蠢麼!
山匪見秦文成被人拉開了,再次去抓秦秀兒。
作爲秦將軍的女兒,秦秀兒曾學過一點拳腳功夫,她自然不會乖乖就範,拼命反抗。
“滾開,你給我滾開!”
“原來還是個性子烈的,哈哈,我家老大就喜歡性子烈一點的娘們。”山匪邪邪的笑着。
很快就將秦秀兒控制住了。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娘,二哥,三哥,文成堂哥,救我!”秦秀兒這下是真的慌了,連忙向自己的家人求救。
秦夫人也驚慌的不行,但是又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女兒被人抓走,大着膽子上前去扒拉那山匪的手。
“殺千刀的,你快放開我女兒!”
山匪一把將秦夫人推倒在地。
舉着彎刀惡狠狠的掃了眼秦秀兒的二哥三哥,以及秦文成幾人:“誰敢上來,老子砍了你們!”
就這樣,秦秀兒在哀哭中被人帶走了。
隊伍裏其他的女子見了這一幕,都努力的隱藏自己,生怕被那些山匪抓去。
然而,還是有好幾名年輕女子被山匪揪出來,強行給帶走了……
山匪們帶着“戰利品”瀟灑離去。
而整個流放隊伍中,則一片哀慼。
“頭兒,接下來怎麼辦?”一名副統領向總統領夏敬請示。
夏敬這會兒心情也很不好。
東西都被那些山匪搜刮走了,連手下們的佩刀也全都被拿走了,先不說這事有多麼丟人,接下來,要是又遇到危險可怎麼辦?
“先把前邊的石頭搬開,離開這地方再說吧!”
官兵們開始招呼大夥兒幹活。
那些石頭倒也不算難弄,花了半個多時辰,就疏通得差不多了,能夠通行了。
長長的隊伍總算是離開了這段崎嶇又很不安全的山路。
到了一處較爲開闊的山谷地帶,官兵們讓隊伍停了下來。
沒有了喫的,官兵們無法再給大夥兒發放菜糰子了。
其他人身上的食物行禮也幾乎都被那幫山匪們給搜刮乾淨了。
官兵們也聚在一起,個個愁眉苦臉。
一名官兵提議道:“頭兒,要不然我們想辦法去把東西弄回來吧!”
“想辦法?你有什麼好辦法嗎?”夏敬擡眼看了他一眼。
那名官兵立馬噤聲了。
他哪裏想得到什麼好辦法?
可是,喫的喝的馬車還有武器什麼的全沒了,接下來的日子可怎麼過?
先不說別的。
他們沒了武器。
遇到危險了怎麼辦?
那些犯人鬧事趁機逃跑又怎麼辦?
先前他們可以給他們提供食物,手上也有武器震懾他們,這樣的情況下,也還是有人想逃跑。
現在武器全沒了,也沒辦法再給他們提供食物了,那些原本沒那麼想逃跑的人說不定都會被啜竄着要逃了!
將這批犯人送到昌亭縣是他們的職責,若是辦不到,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在座的每一個官兵心裏都十分清楚。
“頭兒,要不然讓屬下帶幾個人先去探查探查吧!”吳通財忽然上前一步,同夏敬抱拳自請道。
夏敬目光移向吳通財。
思慮良久後,點了下頭:“也好,那便辛苦吳副統領了。”
吳通財點了幾名手下,又詢問流放隊伍中的人,有沒有願意和他們一起去的。
要是願意,回來後,可以給他一定的好處。
這些好處包括:
其一、可以卸下他手上和腳上的枷鎖,之後也不用再戴上了。
其二、若是能助他們將東西從山匪那裏弄回來,可以獎勵他一袋能喫半個月的乾糧,每次發放食物時可領取雙倍,路上也可以一直提供免費的水喝。
其三、成功到達昌亭縣之後,他們會給交接的官僚一份文書,給他記一次功。
這些獎勵,讓很多人都很心動。
尤其是記功這個獎勵。
朝廷對他們這些流放犯人有一些政策,其中有一條,每被記一次功,就可以領取一塊立功牌,當立功牌達到十塊,就可以同官衙的人提出除罪申請。
若是這個申請審覈通過,就可以除去罪籍,成爲自由人。
過去許多流放的犯人,就是通過立功讓自己和家人擺脫罪籍的。
可是,這些好處明顯不是那麼好拿的。
那些山匪有多兇狠,他們可都是親眼見識過的。
要是跟這位吳官爺去了,可不一定就有命回來了!
因而,即便心裏動心,大夥兒都還是心生退意,不敢上前。
忽然,人羣中一名女子走上前。
“那個,我跟你們去。”
“對了,還有他。”
女子指了一下緊跟在自己身後的一名男子。
此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祝如如和孟懷宴。
吳通財的目光越過祝如如,直接落在了她身後的孟懷宴身上。
明顯的,這位高高瘦瘦、長相不俗、不過臉色看起來有些病弱的男子,他不認識。
“他是……?”
“他是我的保鏢,阿宴。”祝如如笑着介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