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穗,先帶他們到安全位置!”

    江潮從坍塌的雜物中揪出來暈乎乎的狗子塞給葉穗,隨即從小門鑽了進去。

    葉穗帶倆小孩子退了幾步後,緊張的望着裏面,本以爲這裏就是其貌不揚的小巷子。

    誰知雜亂的籮筐廢舊報紙還有大木箱坍塌後,這雜物堆背後另有乾坤。

    這些東西在這擺着,就是障眼法。

    江潮進去有些時間了,葉穗說不擔心是假的,把狗遞給小孩,跟着進去,

    聽見腳步聲傳來,江潮頭也沒擡,起身拍了下手上的灰塵,面帶笑容的朝她道,“葉穗,你真是個福星……”

    啊?

    葉穗擡頭,紅腫的跟桃子似的眼睛,被風吹得通紅的面頰,凌亂的髮絲就這麼直白的躍入到他的眼裏。

    從他眸子裏,葉穗也看出自己狼狽模樣。

    “有這樣狼狽的福星嗎?”

    隨後蹲下身子,看向面前滿滿當當,一層層堆集着的麻袋。

    隨便解開繩子,往裏面看了下,這袋子裏裝着的可都是貨真價實的花生、芝麻,以及黃豆!

    這個隱祕的雜院,少說七八十平米,這裏面,還有沒了玻璃的六十平的屋子,都藏着一袋袋的油料作物,粗粗的數了下,少說有個幾千斤!

    眼下油料作物稀缺,上次他們去商業局家屬院看電影時,路上碰見的倆女同志,還在一個勁抱怨,說今年哪裏都弄不來油,黑市上都找不到。

    怪不得去哪兒都找不到油!

    在這個地方,藏着這麼多油料作物,老百姓哪兒還有油喫。

    “你在這等着……”

    江潮滿面紅光,嚴肅板正的臉上笑意是這麼的明顯,他是一門心思辦實事的,所以看見這麼多東西,就意味着有看不見的犯罪團伙再黑暗裏潛藏着。

    只要抓到人,就一定能從他們手裏挖出團伙,找到更多潛藏着集體財產!

    他在原地轉了兩圈,又否決了這個決定。

    “你在這不安全。”他召喚過來外面倆半大小子,讓他們幫忙去喊公安過來。

    男孩子天生仰慕英雄,崇拜公安,一聽能幫公安抓捕犯罪分子,二話不說爭先恐後去報信了。

    他們一走,這個人跡罕至的小破地方更加安靜。

    懷裏抱着個暈過去的狗,好端端的氛圍,突然變得不自在了。

    葉穗看着一直忙碌,臉上又帶着笑容的男人,心好像跳的速度快了一拍,她好像有點明白,爲啥明明一件不大的事,可一旦涉及到他。

    自己就有些意外的在意。

    還有,昨晚生氣,好像是陳姍姍送了他東西,這才刺激到了自己。

    一個人,不會莫名其妙的對另外一個人,過分在意,過分關注,除非……

    “葉穗?”

    心裏一咯噔時,正好眼前多出一張男人的臉。

    葉穗在錯愕下咬到了舌頭。

    摸了下乖乖柔順的毛,又看了下嚴肅面孔下難掩擔憂的臉,她忽的鼓足勇氣,“先前跟你發脾氣的事,是我不對,趁着現在好機會,我跟你道歉。”

    江潮愣了下,嘴角不受主人控制,輕微勾了起來,很快,又用公事公辦的口氣道,“那件事,也有我工作上的紕漏,我後來走訪調查過,你說的都是實情。

    我打算找到他們,讓對方面對面跟你道歉一回,當然,同意與否都在你,要是協調不行,你可以繼續追究他們的責任……”

    “不用啦!”

    葉穗突然笑了,秋後算賬沒意思,而且那倆人又不是啥善茬,江潮要爲了她再去跟人周旋,少不得要被刁難,她不樂意看人爲難。

    “不行,還是要的!”

    “真不用了!”

    倆人正在打嘴仗時,好些腳步聲響起,幾個公安貓着腰進來,“什麼要不要的……”話音剛落,他們也被眼前的這些布袋驚呆了。

    尤其知道里面是什麼時。

    一個個嘴張的大大的,別提多喜感了。

    “頭兒,立功了立功了,這麼多油料作物啊!”

    “先不要搬,你們幾個分成兩隊,開始盯梢,爭取把幕後黑手一網打盡,這些兔崽子們好日子到頭了!”

    跟葉穗解除誤會,且要釣上大魚的江潮,此時年輕的面孔上,滿是意氣風發。

    “葉同志,多謝你,還有你的狗。”

    憑良心說,要不是找狗,它又不小心撞翻這些東西,正常人無論如何,都找不到破綻。

    …………

    公安們悄無聲息的灑下網時,兩個男人正抱着綁着四肢的狗,哼哧哼哧的往臨時的落腳地走。

    昨晚爲了弄暈它,又把它從院子裏偷出來,真費了不少功夫。

    而這倆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志國的倆狗腿子,他們思來想去,覺得還是不能讓自己大哥吃了這啞巴虧。

    但又因爲沒得手,所以暫時不能對那娘們下手。

    動不得,有不想放過。

    思來想去,他們就想到這個主意。

    她不是很在乎這個狗子嗎?

    那他們就拿它下手,吃了熱騰騰的狗肉,再趁着夜色掩護,把剝下來的狗皮什麼的,扔到她家院子裏,讓她放聰明些,別給臉不要臉。

    “哎,你看,你看……”

    同伴拍了下他,趕緊指着一個方向,示意他看。

    “看啥看,有啥好看的,不就是葉穗嗎?她今天快累死了吧,就算她拿腳趾頭想,也不會猜到那隻狗,是被他們擄走的……”

    “你看他懷裏!”同伴焦急道。

    懷裏?懷裏有啥好看的。

    漫不經心一瞥,“不就是一隻狗?”

    嗯?狗?

    倆人看向懷裏睡得昏天黑地的狗子,一個腦袋兩個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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