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着香噴噴的肉,幾個男人還專門拿來些白酒。
羊肉串剛端上去,就哄搶着沒了,溫琳琅好不容易搶出幾串兒,想給沒上桌的好友送過去。
但到那一看,她就在燒烤攤邊上坐着,前面放着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十來串,江潮烤完後,就塞給她兩串。
得,白操心了。
她這喫差不錯,葉連山接了女婿的工作,示意他們去聊會天兒,葉穗也沒客氣。
邊擼串邊問胡光華審批流程怎麼樣了,說起這個,胡光華也有點煩惱,他當倒爺時,哪想到開廠會這麼困難。
他自行車廠開起來後,能帶動本地經濟,解決好些就業,咋就這麼難。
上面也有上面的顧慮,葉穗不懂這裏面的門道,只能勸他慢慢來。
這一晚肉喫的不少,剩下的給大家打包了些,二十斤羊肉,最後只剩差不多二斤。
夫妻倆兒把肉吊到院裏井裏面,這樣明天還能再給孩子包餃子喫。
葉穗在這睡了好些天,今天考試完是要回去的。
安慰依依不捨的胡玉州後,江潮騎車帶葉穗回去了。
不過現在懷孕,滿打滿算兩個月,就算江潮有心思乾點少兒不宜的運動,葉穗現在也不能配合啊。
而且孕婦畏熱,剛剛洗完澡的江潮,還沒上牀呢,就被媳婦嫌棄的不行。
也是他火力壯,直接在地上打的地鋪睡得。
但是,剛熄燈,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說着話時,葉穗突然有點不對勁。
江潮只來得及拉開燈繩,葉穗就跑到院子裏,彎腰吐了起來。
這些天爲高考準備,都是清淡飲食,也不知是羊肉喫多了,還是猛地喫的油膩,葉穗晚上吐了三回。
本來白裏透紅的小臉兒,一晚上就蠟黃不少,江潮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說要送她去醫院。
大晚上的,她也不樂意折騰,讓人別急,再觀察觀察。
倆人也擔心告訴爸媽後,白白讓人着急,就沒驚動他們。
好在凌晨五點多,她沒再吐了,晌午在家睡了半天,終於恢復過來些。
當然,自這一天後,葉穗的好胃口宣告結束,她也開始了孕吐。
不過也沒到昏天暗地一直吐的程度,只是喫不對,或是遇事不合心思時,偶然吐上那麼幾回。
這麼一來,地位本就高的她,眼下更是大熊貓般的存在。
…………
前段時間江潮不是抓捕特務有功勞?
省裏給他下發任務,讓他去開經驗介紹會,好提醒公安們辨別敵對分子,依靠同事成果總結經驗。
他一走葉穗自然要搬回孃家,來之前沒跟爸媽說,拎着東西不方便,只是稍稍吹了個口哨,兩條油光水滑的狗子已經急衝而來。
江潮立功不少,家裏發了好些肥皂毛巾搪瓷臉盆之類的日用品,還有工業票,他們夫妻倆平時都在葉家耗着,有東西也都是往這拿的。
乖乖屁股扭得特別起勁,不小心撞到低頭出去的姑娘身上。
人家一個踉蹌,乖乖包袱裏的東西也都四散,人家撿着東西還不停跟她道歉,葉穗怪過意不去。
等跟人道歉時,才發現對面那姑娘是小唐老師,此時她淚眼婆娑,臉上還有一個鮮紅巴掌印。
葉穗笑容頓消,抓着她胳膊問,“怎麼回事?”
小唐老師手裏很多調皮搗蛋學生,但人姑娘從沒體罰言語侮辱過,有時候來家訪,她比自己還不好意思。
胡玉州最喜歡的老師就是她了。
她低頭掩着臉,不想讓葉穗看見傷痕,拉扯的功夫,後面跑來一個氣勢洶洶的女人。
對方擼着袖子,擀麪杖還在手裏,見唐玲玲在這,當時就要大罵,後來視線掃到葉穗後,又及時變臉。
“葉同志回來了?哎呦,怪不得一大早就有喜鵲報喜呢,出門遇見貴人了。”
這個女人她有點眼熟,好像是廠子新來的職工,葉穗現在加了幾條流水線,職工要的多。
她是從家屬院出去的,有好事首先想到的還是院兒裏的嬸子大娘。
但食品廠越做越大,有些章程必須提上來,除了身體健康,沒什麼傳染病外,也有了一個月的試用期。
這一月內工資照常發,但如果不合適,或是承受不住勞動量的,可以辭工。
她是新進的一批。
“母女之間要是有摩擦、隔閡,面對面交流,說開了就行,不能動粗啊。”
她不知詳情,不能摻和太多,但對小唐老師有好感,就隱晦提醒了下。
“您說的對,我脾氣急,其實就嚇唬她一下,天兒熱,您快回家吧。”
見她表情和善,葉穗也沒摻和,客套兩句後回了家。
家裏現在挺熱鬧,馬嬸子跟她媽在地上撐上竹涼蓆,正穿針引線,給她未出世的娃娃做小衣服,小被子呢。
她肚子還沒弧度,外公外婆恨不得把出生後所有東西,都置辦上。
葉連山現在找了幾塊好木頭,每天下班後就在後院兒做木工,小孩兒嬰兒牀、小板凳、小木馬什麼的,這會已經做出雛形。
人老了,含飴弄孫就是樂趣,葉穗就由着他們去了。
只是剛坐下,就跟她媽還有馬嬸子八卦。
話題人物肯定是剛纔那對母女。
兩個長輩對視一眼,又齊聲嘆氣,一看就有情況。
“那不是她親媽,下手肯定不心疼,早幾年就打,但不敢往臉上打,現在覺得自己掙錢了,有底氣了,就不顧及那麼多。”
胡玉州先前在跟黑虎它們玩,但耳朵一直聽着這邊消息,得知最喜歡的小唐老師被後媽打了。
以前不好記憶也竄入腦海,拎着自己‘金箍棒’二話不說就去報仇。
開門後埋頭往外衝,一不小心跟來人撞了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