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你們一家三口做過的醜事,我全都知道,一直沒吭聲,是礙於兩家關係,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罷了。

    但他要是真對謝蘭動手,我跟你們說,我拼了這條老命不要,也得拉你們同歸於盡!”

    老實人看似好欺負,因爲他們很少發脾氣。

    同樣,一旦這種人真發起脾氣來,那一般人還真承受不住。

    那婆娘往常厲害潑辣,但這會沒靠山,加上確實有點害怕,就縮成鵪鶉,不敢言語。

    但不說話,這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月黑風高,好些公幹進進出出,這些鄰居也裏三層外三層堆着看熱鬧。

    心底好像有觸動一般,望向某處,那邊是一個渾身溼噠噠的身影。

    她頭髮四散,跟黑夜融入一體,孤零零站在那邊就像是一個遊魂兒。

    似乎有所感覺,那人機械地扭送腦袋,看清楚那人的五官後,女人尖叫着暈了過去。

    這邊動靜也吸引不少人注意,順着她剛纔視線望去,那道詭異身影,不是消失了一天的謝蘭又是誰?

    不過她好像剛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遠離熱鬧喧囂,孤寂的像中元節時節,鬼門大開後的遊魂兒。

    葉穗意識到謝蘭回來後,熱淚盈眶,跑過去抱她,但有人先她一步,抱住了她。

    謝蘭爸老淚縱橫,放開她後,又上下打量着她,連連道沒事就好。

    剛纔他打蘇軍他媽的一幕,自己看到了。

    感動大於震撼,原來自己在爸心裏,還挺重要。

    父女倆沒寒暄太多,在葉穗跑來後,她打量葉穗沒意外,才稍稍鬆口氣,緊接着,就把蘇軍做的事,跟公安彙報了下。

    “蘇軍覺得我是累贅,就把我賣往山溝裏,我借自己是外籍人員,趁對方放鬆警惕,跳水逃生。”

    確定是兒子乾的,剛清醒過來的女人,又被這個消息刺激的,翻着白眼暈了。

    這邊動靜不小,吸引了在院裏查找證據的賀佑。

    這也是今晚,葉穗看到他的第一眼,往常清清爽爽,陽光帥氣的男人,今日格外狼狽。

    衣服看不出本來模樣,頭髮凌亂,下巴上也覆蓋着不少青色鬍渣,跟以往截然相反。

    他眼裏佈滿血絲,第一次眼裏沒有葉穗身影,追問謝蘭到底什麼情況。

    “他綁走了阿米娜,還帶走了一大塊玉石,對了,雖然我不清楚他爲何手裏會有槍,但我能肯定,他手裏拿着一把64式手槍。”

    她的話,在大家心裏掀起滔天巨浪。

    本以爲就是一場報復性的綁架案,誰知道,對方竟會有槍,危險性會這麼高!

    64式手槍,江潮剛組裝過,自然清楚它代表什麼,雖然他不止一次說過,跟人對決時,是第一次觸碰,可惜沒人信啊。

    但葉穗相信,這玩意是國家十幾年前研發的手槍,仿造原型是二戰前的德國手槍,這些東西原理大差不差,江潮摸過德國手槍,組裝它也不成問題。

    一碼事歸一碼事。

    64式手槍,是今年川省的246廠跟蘇省的9446廠剛量產,外地沒有,只在軍隊高級軍官自衛以及首都極個別公安日常需要所配備。

    這也間接說明了,他手裏的東西是從哪兒得來的,卓強盛不是一直不承認,他拋屍跟偷玉石的罪責?

    一把手槍就將他出賣,間接也證明了卓強盛跟他是同夥。

    “事關重要,我跟你一起行動……”

    他被通緝時,是賀佑暗地支持他,這次他喜歡的人出意外,江潮同樣願意被他驅使。

    只要他不再打葉穗主意,二人還是好兄弟。

    賀佑心事重重的點點頭。

    …………

    阿米娜是在顛簸中被驚醒的。

    她只記得當時反抗時,是被人用重物敲過去的。

    摸了摸腦袋,腦袋後面有個大疙瘩,她此時好像被個牲口馱着,四肢被綁,嘴巴被封,長時間低着頭,腦袋充血,真是暈到不行。

    此刻萬籟俱寂,除了踏在山石上,節奏分明的蹄子聲外,就只有男人呼哧帶喘的聲音了。

    她只稍稍扭動了手腕,掙扎着把嘴上的膠帶撕掉,前方腳步聲就頓停,陰晴不定的男人背後像長了眼似的,扭頭道,“你醒了?”

    說話時手電筒也打開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深山老林,他白燦燦的臉頰在炙白亮光照射下,格外駭人。

    阿米娜天生大膽,此刻也被嚇到倒抽冷氣。

    跟身下的毛驢同時驚叫,詭異中又透着些喜感。

    “你要是識相,就快放了我!”

    她害怕,但想到爹媽曾經教導,害怕就是示弱,會讓對方越發肆無忌憚,色厲內荏的質問。

    “我一直都很識相,是你們一直不放過我,我就是冷眼看一個回族人吃了豬肉,你何必要斷我生路?

    既然當初咱倆的相遇是萬惡的開端,那就以同樣的方式,來做個告別。”

    這口氣,這神態,明顯是想跟她同歸於盡。

    但他一個劣跡斑斑,案底不斷地人,有啥臉跟她比?

    自己還有大好前途,還有一個沒追到手的愛人呢。

    但眼下刺激他沒用,得想辦法脫身。

    蘇軍不知是沒察覺到她動作,還是知道了,懶得搭理,就這麼由着她。

    逐漸,前面的路越來越寬敞,也沒先前那麼崎嶇,在周圍大山掩護下,在蘆葦叢旁,一個小房子出現在眼前。

    “這地兒是以前打獵的獵人,暫時的落腳點,但後來進山打獵不被允許,要去林業局開證明,這屋子也就荒廢了。

    頭兩年倒也有幾個饞肉,偷雞摸狗的人進來打獵,但囫圇着進去,可是缺胳膊斷腿的出來。

    咱們在這,沒人會發現,聽說你家在新省有點權勢,就不知道他們眼裏,你值多少錢了。”

    知道他的目的,阿米娜倒也沒那麼慌了。

    不過她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聞言呸了他一嘴,“我值老多錢了,但是,你別想從我爹媽那撬出一分來。

    賀佑他會來救我的!他能識破你的陰謀,破解你的作案方法,同時,也能找到你的藏身地,救我出去……”

    話音剛落,一個巴掌就扇在她臉上。

    看她圓目微瞪,一臉要跟他拼命的樣子,又不客氣的抓着她頭髮,“他?不可能來的,因爲我也給他送了一份大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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