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刨式的行爲引起她的好奇,葉穗沒出聲打斷。

    但江潮可不是隻滿足於此,沙發犄角旮旯,廚房、沙發裏裏外外檢查個遍。

    甚至仗着身手好,站到高處,把燈罩什麼的都仔細摸索了。

    如果說,剛開始葉穗還在不解他今晚回來的目的,但眼下他的所作所爲,葉穗還能不明白?

    怪不得晚上不在孃家睡,執意要回來,怪不得大晚上不睡,跟老鼠一樣在屋裏尋寶。

    他這是趁剛回來,自己還沒來得及轉移‘罪證’,就先下手爲強了。

    兜兜轉轉,目的不還是爲那‘離婚協議書’。

    江潮爲了找回來這個,可真是煞費苦心,看那手法跟手段,簡直把他身爲公安的聰明才智,發揮的淋漓盡致。

    可惜他註定要失敗,別想在家找到那個離婚協議書。

    葉穗故意咳嗽了下,還發出了點響動,屋外男人迅速關燈,往櫃子裏扔衣服,動作快到眼花繚亂。

    她剛摸到門的時候,男人已經進來,見她睡眼惺忪,不像醒了很久,問她是不是想上廁所。

    “不是,我就是睡醒了,發現身邊沒人,就來找你了。”

    江潮將她轉了個圈兒,催她上牀,又將人攬到懷裏,“我剛去上廁所了,現在沒事了,睡吧。”

    所以說老天還是公平的,葉穗當時臨去首都前,無意看到那個東西,氣得她食不知味,夜不能眠。

    回來第一天,江潮同樣要爲他當時的幼稚行爲,付出代價纔行。

    …………

    不出所料,早上醒了後,身邊空無一人,江潮今天要去單位一趟,不在也正常。

    昨天趕路累得厲害,她睡的時間也長了些,醒來後竟然到十點半了。

    想到今天還有一大堆的事,趕緊起來洗漱收拾。

    只是在擦臉的時候,從窗戶那看到有道人影一閃而過,那麼高的個子,又黑又粗的頭髮,不是江潮能是誰。

    她都擦好臉了,男人遲遲沒有進門。

    又不是小孩子了,玩什麼躲貓貓。

    剛纔那一眼時,自己看見他穿的是制服,桌上還放着他的大蓋帽,看來這是回過家又出去了。

    洞穿他想法的葉穗,此時靈光一閃,到書房在紙上寫寫畫畫,後來捏着那個紙,鬼鬼祟祟地跑到沙發跟前。

    用膠帶將紙黏在最下面。

    果不其然,等到她剛起身,那人也進來了,而且還是如沐春風,精神煥發,他把手裏買的早點放桌上,招呼葉穗快點來喫飯。

    買的還挺全乎,油條小米粥還有點餃子。

    “今天心情很好啊?”葉穗佯裝不知地跟他打招呼。

    “好嗎?可能是回到老家,心情不錯。”

    “單位那邊沒事吧?”葉穗吃了兩口餃子,只覺得滋味還不錯,跟人閒話。

    “還行,我不在的時候,江耀安處理得還挺好,對了,你還得去食品廠對吧?快喫,喫完我送你過去。”

    葉穗搖頭,“好久沒去拜訪過外公外婆,去那之前先去看看倆老人吧?”

    江潮這會只想快點把她給送出去,時不時往沙發下看,但葉穗說得在情在理,回來後確實該去老人那露個面,也答應了。

    就像大夫說過,四個月以後,孩子生長速度會變快,葉穗這小半個月來,肚子好像一天一個樣。

    整個人終於有了一種孕態。

    給外公外婆拿了些蜂皇漿還有從首都買來的特產,開車過去了,因爲他們是臨時決定回來,家裏誰都沒通知。

    敲開門後,小阿姨是挺驚訝,高興過後,大聲跟坐在沙發上打盹的老爺子報備,“老領導,您快看誰來了?”

    段崢嶸在打盹,老花鏡都落到鼻子上,被人一驚一乍喊醒後,只是調整了下坐姿。

    “要是那個不省心的段苓來的話,別讓她進門,直接轟出去!”

    對那個女兒,他連最後耐心也沒了。

    小阿姨也不賣關子,透着喜氣跟人解釋,“不是段苓同志,是江同志跟小葉同志來了!”

    聽說是外孫跟外孫媳婦,先前打盹的,以及二樓澆花的,都放下手裏的活兒,欣喜的迎接。

    看見真是他們,老兩口激動得熱淚盈眶,先前廣播他們聽了,知道外孫被追究被污衊,急得團團轉。

    那種有力使不上的滋味,真令人難受。

    還好現在水落石出,夫妻倆都平安回來。

    林桐一眼看到葉穗滾圓的肚子,欣喜地拉着人進來,“這有四個月多吧?肚子該是這麼大了,在首都體檢過沒?”

    葉穗在老人面前,還是有些假象在身上,乖巧地點點頭,“四個月多,只是我先前不顯懷。”

    既然提起孩子了,江潮與有榮焉,“在首都用儀器檢查過,說是懷着倆孩子,是雙胞胎。”

    “真的?”今天這喜事一個接一個,兩個小生命的到來,已經將他們炸到腦袋眩暈。

    當年他們也生過雙胞胎,有倆一模一樣的小孩兒別提多好玩。

    但隨即想到一個女兒死了,一個女兒養歪了,哎……

    算了,往事不堪回首。

    “中午不許走,就在家喫飯,葉穗你上次不是說阿姨做的糖醋小排不錯?今天讓阿姨再給你做。”

    老兩口興致這麼濃,也不好潑他們的冷水,江潮大舅一家調令下來,搬到首都了。

    要不是夫妻倆上了年紀故土難離,這會也該跟兒子一道去首都養老。

    大兒子沒在跟前,大閨女沒了,小閨女又是那麼不成器,有時候老人家還是挺需要陪伴。

    葉穗早上沒敢喫太多,就是怕影響到中午這頓飯,此時阿姨做的都是下飯菜,葉穗喫的很是滿足。

    這時,有人歡喜有人憂。

    葉穗從首都離開,開開心心來老家,見了老友,喫到熟悉的美食,自然快樂的無以倫比。

    但有的人就沒這麼快樂,那場領導小會兒結束後,周萍就陷到焦慮中,她也曾跑到老院兒那邊,找葉穗。

    但守了一天,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問鄰居也說不知道,跟遊魂兒似的回單位,屁股還沒坐穩,同事就說所長叫她。

    龐所長今年五十來歲,兩鬢有些銀絲,看到她來,倒也沒太嚴厲,只是和善道,“那天早上在門口的事兒,我都知道了。

    周同志,你來單位也有些時日了,知道專業人才的重要性,也明白完不成任務,會面臨什麼樣的懲罰。

    面子雖重要,但你的前途,國家的未來更重要,該道的歉還是要道,接下來的事,我不說你也清楚。

    好了,回去好好想想,距離代表團過來還有五天,要是再請不到人來,咱們就要公事公辦了。”

    龐所長說完,也不聽她的解釋,示意自己要辦公,讓她抓緊去辦事。

    周萍跟幽靈似的,頭重腳輕的出去了。

    他們以爲自己是端着身份,不想丟人才不去找葉穗?

    壓根不是那回事,她現在連個人影兒都看不到!

    …………

    老人家都有中午午休的習慣,加上葉穗夫妻確實也有別的事情,喫完飯就沒再留,直接走了。

    把她送到食品廠後,江潮謊稱要去單位,說是下班後來接她,一踩油門走了。

    杜三帶她進去時,還疑惑呢,往常跟她形影不離的江潮,今天怎麼這麼反常。

    葉穗收回目光,“他啊,有另外重要的事兒要忙。”

    大忙人江潮肯定不會去單位,直接回家,進門直奔沙發,先前他在外面偷偷打量時,曾見葉穗把東西藏到這。

    來回摸索了一番,果真摸到了,看來她也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將他的把柄藏在眼皮子底下。

    手上微微一扯,那張紙就到手了,這唯一的把柄,就像定時炸彈一般,還是早點毀掉比較好。

    只是等他打開紙張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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