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緊急,他自己又是心亂如麻,知道說完後會有難以承擔的結果。

    但仍舊牽着她的手,鎮定的跟她說了這個消息。

    葉穗剛開始還沒當回事。

    自己剛被人告訴,是顧家失散多年的真千金,還沒從這個巨大沖擊中回過神。

    現在轉頭就告訴她,自己孩子也失蹤了。

    難不成這事也遺傳?

    但江潮不是愛開玩笑的人,加上他也不會拿龍鳳胎來開玩笑。

    葉穗眼裏的光滅了,她情緒緊張,抓着他胳膊問到底怎麼回事。

    江潮面容嚴峻簡單解釋後,扶着腿軟的愛人,低聲安慰。

    現在有效消息太少,只知道孩子是在江家外面丟的。

    不知對方是陰差陽錯抓走他們,還是自己以前的仇人,故意報復到孩子身上。

    不管是哪種可能,結果都是他們無法承擔的。

    現在已經有同事趕到現場那,蒐集資料。

    江潮善於追蹤,加上是自己一雙兒女,肯定不會假手於人,現在也要去現場。

    葉穗今天大起大落次數太多。

    其他人意思是讓她回去平復下心情,但凡有任何孩子的消息,馬上通知她。

    但葉穗不同意。

    孩子現在丟得時間還短,正是黃金時期,江潮還想再說什麼,但被顧銘章搖頭制止。

    眼下的情況跟當年他的經歷是多麼相似。

    他知道當年妻子多崩潰,不願讓女兒再經歷一回。

    “讓她也去吧。”

    一行人匆忙離去。

    江遠在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回來了。

    剛進來那會兒,老爺子差點背過氣兒,喫過藥纔好了。

    這會臉色陰沉的坐在凳子上,虎視眈眈望着那對母女。

    周芝早就知道怎麼回事,那對龍鳳胎沒了就沒了,以後老爺子還有丈夫還能少補貼他們些。

    但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思,可不能讓家裏男人知道,不然活剝了她們的心都有。

    她讓閨女別說話,自己哭着替人開脫。

    “老爺子我知道龍鳳胎就是您心肝兒,孩子丟了我們都難受。

    清溪沒看好他們,讓他們偷跑出去,是她不對。

    但您就看在她還沒結婚,沒養過孩子,不知孩子多調皮的份上,原諒她一回。”

    陶老爺子本來好好在那坐着,聽到這話,臉剎那間黑成一塊炭。

    柺杖重重敲在地上,好像敲在她們心口。

    “龍鳳胎一向乖巧懂事,沒大人陪同不可能偷跑出去。

    如果不是你女兒看不慣他們,哄騙倆娃出去,就是她把人攆出去了!”

    他喫過的鹽比他們喫過的米還多,這倆女兒啥心思,還能瞞得過他?

    尤其是江清溪聽完後,在女人懷裏不自然打戰,更是堅定了他的想法。

    老爺子今天心情本就不好,此時又滿是後悔,覺得要是他不去山上,陪着龍鳳胎在家玩耍,他們不會出事。

    甚至是公安還沒行動,他已經讓人散播出去消息。

    說是誰有龍鳳胎的消息,只要準確,一律五千。

    誰能把他們安然無恙地帶回來,不管多少人蔘與,一個人頭給兩萬!

    兩萬啊!

    83年人均可支配收入只有64塊錢,兩萬塊可以在首都買個地段好面積也大的房子了!

    這種誘惑力一點不亞於剛步入二十一世紀,電線杆上貼的小廣告,說是富婆花五十萬重金求子的程度了!

    社會力量,還有公安都驚動了,這些人想跑也沒那麼容易。

    面對這個指責,江清溪哽咽喊冤,“我知道孩子是你們的心頭肉,丟了你們難過。

    我也難過,但我這個當姑姑的,怎麼也不可能去戲弄兩丁大點的孩子。

    既然把所有怨氣跟怒氣都發泄到我身上,會讓你們好過些,那就來吧,反正我現在愧疚的生不如死……”

    話音未落,一陣冷風襲來。

    房門大開,葉穗面若冰霜闖了進來,二話不說就給了她一巴掌。

    剛纔去事發地看過,地上那一灘血刺痛她的眼。

    黑虎跟乖乖已經被顧棲找人送到隊部獸醫那兒,雖說會盡最大能力救治,但……

    牛阿姨跟她說,依稀聽到她說江遠快回來了之類的。

    很有可能龍鳳胎是被她騙出去的!

    想到這,她又是一巴掌甩出去,打得人臉都歪了。

    周芝叫着想給閨女出氣,但衆目睽睽下還是蔫巴了。

    現在她說什麼,都只會讓自己更被動,只在那裝無辜,默默啜泣。

    孩子乖巧懂事本來就是家裏人的心尖寶貝,還是在自家門口丟的,江遠吞了不少救心丸。

    顧棲喊出來江潮。

    “估計那對母女已經提前得知消息,才偷走我家的值錢東西開車逃離、

    兩小時前,家屬院的警衛員也看到有人開着我家車,帶她們走了。

    剛纔走訪羣衆後,知道撞狗的就是我家的車,看來他們是想把龍鳳胎當擋箭牌。”

    不是江潮的敵人,就證明孩子還有可利用性,不用擔心他們有生命危險。

    江潮點點頭,隨後又掏出一份四九城的道路交通圖。

    在紙張畫了幾個點,“按照羣衆的消息,還有出事的時間,車子的速度,現在估計就在這幾個區域。”

    一會着重找人去那邊部署。

    江耀安此時也氣喘吁吁從外面跑進來。

    他已經從電話那頭得知消息。

    沒想到他跟江潮兩兄弟,會誤打誤撞娶了葉穗姐倆兒。

    更沒想到龍鳳胎會被人擄走!

    但這節骨眼上不是寒暄的好時機。

    只說調來了警犬,它們都是不輸於乖乖跟黑虎的品種,在搜索調查跟爆破方面,都很出色。

    大家都去忙各自的事兒了。

    衆人也在勸她,說吉人自有天相,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對孩子咋樣。

    但再多安慰,都無法撫平孩子爹媽的驚慌。

    想到孩子可能要捱打,忍飢挨餓遭受恐懼,葉穗的心就跟被挖掉一般。

    何瑾被妹妹扶住,看着幾丈開外的女兒,雖很想靠過去安慰她,但她不敢。

    只有經歷過,才明白語言是多麼蒼白無力。

    年輕人去找下落,只有年老跟無法參與的人在屋子裏焦急等待消息。

    何家姐妹倆一直注視着葉穗的情況。

    怕她做傻事。

    見人出門,也默默地跟了出去。

    此時天色已暗,葉穗背影落寞地在原地站了許久。

    就在她們以爲她會無止境的困在原地時。

    這人食指彎曲放在脣畔,吹出嘹亮的口哨音。

    她短促地重複了好幾遍,聲音遙遙的傳遞了老遠。

    姐倆兒還不解其意時。

    沒過多久,黑漆漆的夜空裏,突然傳來響亮的翅膀煽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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