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實在是太恨眼前這個女人了,她自導自演都是爲了嫁禍於她。
現在目的終於實現了,她一定很得意瘋了吧。
沈薇垂下眼睫,努力將眼中的情緒悉數壓下去,她在心中告誡自己梅花香自苦寒來,這一切都不過是上蒼給予她的考驗。
她連在廣場之上、媒體的攝像頭下都跪過,還在乎眼前眼下爬個臺階上。
勇敢點,跨過去,人生又是另一種新生。
沈薇在心裏努力給自己做工作,暗自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雙手撐在地上努力朝前爬去。
臺上衆人指指點點,按耐不住的譏誚聲不絕入耳。
沈薇知道,今天往後她在傅宅的日子可能更困難了,這裏人人都會知道傅家少夫人人人可欺。
真正在在傅家有說話地位的是喬安然,她不過是傅宅的罪人,人人都可以踹上一腳。
沈薇一下一下往臺階上爬去,終於行至十五六級臺階了,她默默輸出一口長氣。
還好,還能堅持。
雖然很難受,但是咬咬牙都是能夠挺過去的。
沈薇就是在苦汁裏泡大的女孩子,最能喫苦,且從不對外張揚。
那也不是很愉快的日子,她都是嚥着風雨吞進肚子裏。
沈薇又爬了兩級,突然右手肘脫力,臉猛地朝下磕去。
太過迅速了,沈薇根本來不及做任何措施,鼻子磕在了臺階之上,當場磕出鮮血來。
臺階之上的大門口,擁擠的衆人裏終於有人不笑了,可能是沈薇的模樣實在是太過悽慘,喚起了部分人的良知。
喬安然嘲笑道:“哎呦,這又是在使苦肉計吧?你以爲璟琛哥哥還會相信你嗎?”
沈薇痛的睜不開眼睛,生理性的鹽水糊了滿臉,實在是太痛了……
她用手摸了摸,手上立即滿是鮮血。
沈薇不得已用衣袖擦拭鼻子上的鮮血,雪白柔軟的毛衣立即被染的鮮紅。
折騰了一陣子才終於將鮮血止住,沈薇忍不住回頭,看見傅璟琛就站在臺階之下,雙手插在褲袋裏,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沈薇忍不住笑了,純粹是在自嘲,今天迎接喬安然回傅宅的重頭戲原來是全宅上下欣賞自己表演啊。
她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就彷彿古羅馬鬥獸場上的奴隸,根本沒有人權。
她的笑落在衆人眼中便成了挑釁,喬安然憤怒不已。
沈薇到底有什麼好囂張的,都這樣了還揚着她那脖子,還以爲自己是隻驕傲的孔雀呢。
她恨不得徒手摺斷那纖細美麗的脖頸。
“你還有兩分鐘。”傅璟琛毫無波瀾的說道。
事實上她從花園裏爬過來用了二十多分鐘,不是她故意拖拉,是她的實力真不允許。
傅璟琛倒也沒說什麼,眼下看她停了,便又加了倒計時。
沈薇的神經緊繃,她知道自己必須前行。
像是拼命般的,沈薇忍受着全身的疼痛爬上了最後那十幾級臺階,像是完成了兩萬五千裏的長征。
勝利就在眼前,沈薇一隻手搭在了最後一級臺階上,然而……
傅璟琛漆黑的眼眸看着像狗一樣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沈薇,笑道:“喬總,你還想怎樣?”
他的笑容太過高深莫測,一時誰也拿不定他的情緒。
他到底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在質問喬振雄?
喬振雄還是順勢解釋道:“傅總,這個女人在我的女兒腰上插刀,這件事情換做是任何一位父親估計都難以容忍。”
身邊立即響起衆人的附和聲,大家紛紛表示理解,喬振雄在他們眼裏就是一個疼愛女兒的好父親。
傅璟琛眸色深沉的看着他沒有吭聲。
喬振雄又道:“我自己的女兒就是我的心頭肉掌心寶,從小到大我自己都捨不得挨一下,現在受了這麼嚴重的傷,我恨不得將這個兇手也捅上一刀。”
沈薇本能的瑟縮了一下肩膀,她直覺會有更加糟糕的事情發生。
傅璟琛不緊不慢道:“那喬總想怎樣?”
喬振雄看了一眼腳下的沈薇,道:“這個女人不光傷害我的女兒,方纔竟然還想誣陷我,實在是可惡至極,我就想讓我女兒踹她一腳不過分吧?”
聞言,沈薇猛的擡起頭。
踹她一腳……
現在?在這?
她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臺階,要是把她從二十多級臺階上踹下去,不是直接要了她的性命。
沈薇慌亂的搖頭,看向身後的傅璟琛。
傅璟琛沒有說話,但目光一直落在他們身上,不知在想着什麼。
“傅總,你意下如何?”
喬振雄笑的一臉猥瑣,腳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
沈薇頓時覺得壓抑的喘不過氣來,擡起一隻手想要揮開他的腳,但喬振雄的力氣顯然壓過她。
“滾開!”沈薇憤怒道。
喬振雄不光沒有把腳拿開,沈薇還用皮鞋的鞋尖碾壓她的肩頭。
沈薇一陣喫痛,顧不得那麼多,側身往旁邊滾去,躲過了喬振雄的皮鞋。
然而當她穩住身形時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何時滾到了傭人小菊的面前。
面前是一堆傭人,都站的比較靠邊,尤其是小菊就站在沈薇的跟前。
突然她擡起腳,一腳踩在沈薇的手指之上,沈薇頓時爆發出一陣尖叫。
小菊甚至還惡意碾壓碾壓,簡直要將沈薇的手指頭都碾斷了。
她那雙纖纖玉手,從前接過護手霜,鑽戒等各種廣告,是掙錢的絕佳工具,現在卻被一個傭人踩在腳下。
沈薇的尖叫聲像是提醒了小菊,她故作驚訝的擡起腳,“慌亂”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
沈薇翻身仰躺在臺階之上,右手手指無力的垂着,疼的沈薇眼淚止都止不住。
她的手指骨簡直都要被碾碎了。
沈薇終於意識到了危險,她就不應該留在這裏,沈薇用手肘撐在地上,慌亂的朝上爬去。
然而,下一秒,傅璟琛的一句話宣判了她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