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弟弟之間的簾子,也需要重新換過,不過顏色太淡了不行,透明瞭。可以選顏色深些的,或者布料厚一點的。
這麼一來,起碼要四匹了。再加上給一家人做衣裳,那就要五匹到六匹布了。
“姐姐,我要買四匹到六匹,您這邊有嗎?顏色不一樣的也行。”
“有有有!必須有!”老闆娘再次打開嗓子,對着大堂,惡狠狠的大聲吼道,“跑那麼快乾嘛?讓你們走了嗎?還有呢?都給我搬出來!”
她轉頭對着凌肖肖,露出了甜膩膩的笑容:“丫頭,我多拿些出來,你慢慢挑啊!”
這可是大生意啊!
沒想到這丫頭看着一點不起眼,居然買得起這麼多布料!
可見看人不能看表面。
老闆娘覺得自己被上了深深的一刻!
也慶幸自己對凌肖肖的態度一直很好。
布料被一匹又一匹的搬出來,整整齊齊的疊在了大廳的地上。
凌肖肖仔細的看着,選了幾種顏色:淺米色的四匹做牀上用品,深藕色的一匹做她和弟弟的隔斷,多餘的做她的衣裳。深藍色和淺藍色的各一匹,給爹孃和弟弟做衣服。
七匹布料,一共十四兩銀子。
一下子處理了那麼多,老闆娘鬆了一大口氣。這布料存放的越久越難賣,她之前都愁死了。
“姐姐,我還要買三牀被褥。一牀大牀,兩牀小牀的。”
“好啊好啊,姑娘,你今兒真是來對地方了!
我家的被褥啊,是全縣最好的。全部都是家裏的工人,用上好的新棉花,一點一點的親自彈出來的呢!裏面那是一點別的雜質都沒有的。
別人家那邊的褥子,有些是用舊棉花重新彈的,或者新的舊的放一起,外面是看不出來的。價錢是便宜,可是蓋身上完全不一樣啊。”
老闆娘這下真是嘴巴都咧到後腦勺了。
天啦咯,來了個大客戶啊!
他們家的褥子是好,可價格也貴,客戶們都挑挑揀揀的,有些寧可去買不好的,因爲便宜。
只有那些嫁女兒的,怕女兒陪嫁帶出去被婆家嫌棄,纔會來她這裏買棉絮。
“那您這裏的棉絮多少錢一牀啊?”凌肖肖好奇的問。
她知道棉花是後來才從海外流入的,之前是沒有的。如果這時候棉花不多的話,那棉被就會很貴。
果然,老闆娘的答案,嚇了她一大跳:“大牀要三十兩,小牀要二十兩。”
凌肖肖:我想再見了!
雖然我身上的錢也夠的,可也佔比太多了!在她生活的年代,棉被是很low的了,根本不值錢。
咬咬牙,厚着臉皮繼續問:“姐姐,你這邊還有沒有便宜一點的被子啥的?我牀上的被子和褥子都太舊了,想換掉。”
“你底下墊褥子?你傻啊!底下當然是墊稻草來的暖和了。”老闆娘自來熟的打了凌肖肖一下。
稻草?那東西里面都是蟲子啥的吧?
凌肖肖揉了揉手臂,有點發癢,條件反射的。
這邊,凌肖肖以爲自己耳朵出問題了:“姐,鴨絨的便宜?”
“當然啊,鴨絨的一牀大牀才五兩,小牀三兩,你要不?”
“要,給我兩牀大的,四牀小的!”凌肖肖果斷要了。
蒼天啊,大地啊!誰能告訴我,鴨絨被會這麼便宜?
其實是因爲,當地人養鴨子的很多,鴨絨不值錢。而棉花則還是需要進口的,貨源很少。
百姓們都不願意蓋鴨絨被的,覺得有味道。
老闆娘指揮夥計們搬出了六牀蓬鬆的鴨絨被,她捂着鼻子說:“姑娘,你最好還是買棉被蓋着,鴨絨被味道太大了。”
凌肖肖嘿嘿笑道:“沒事,我鼻子不靈的。”
味道怕什麼?她放點草藥包就能去味了。
東西太多,凌肖肖直接提出來讓賣家送貨上門,老闆娘自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這可是本月最大的一筆生意了,當然要好好服務。
七匹布料14兩加上六牀鴨絨被22兩,一共36兩。凌肖肖給的毫不猶豫。
給完錢,她突然想到:不對哦,被套牀單什麼的,換洗總歸需要的吧?
又選了四匹,再加了八兩。一共44兩。
臨走之前,看到店鋪裏還有鞋子賣,索性全家人每人一雙。雖然爹爹現在還不能走路,可東西還是要備好的,不然他會難過,也會沒信心。每天看着新鞋子,也是促使他儘快恢復的一種方法。
凌肖肖坐在老闆娘的騾車上,身後是壘的高高的布料和被子。張揚無比的往家裏走去。
去他孃的低調,她凌肖肖想怎樣就怎樣。
一路上路人紛紛駐足,傻愣愣的看着。
“這丫頭是幫人運貨嗎?誰那麼眼瞎,找她運貨?”第一句議論,居然是這樣的。
“估計是看她有一把力氣吧?前天她可是砸把牆都砸出了一個洞的。”很快就有不少人附和。
“是的呢!我看朱婆婆到現在胸口都痛,據說這丫頭力氣很大的。”
“可她這麼蠢,會不會辦事啊?”
大家一致認爲,是有人僱了凌肖肖做‘保鏢’,讓她幫忙運貨。
至於爲什麼不請男的保鏢?爲什麼請這麼又蠢又醜的凌肖肖做保鏢?
原因當然很簡單,因爲胖丫頭她便宜啊!
“你們猜猜,她這麼跑一趟,人家會給她多少錢啊?”有人開始嫉妒了。
“能給多少?像她這樣的,一天給個幾文錢最多了吧?”
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心理平衡了。若是忙活一天才幾文錢,是沒有人會樂意去的。
人們普遍的,都喜歡看着人家落難或者不幸福,這樣才顯得自己過的好。
若是別人過的比他們好了,他們會覺得很不舒服,很不開心。特別是之前比他們差的,反而超過他們了,會讓他們更加不爽。
凌肖肖盤着腿坐在車轅上,裙子蓋住了雙腳,嘴巴里咬着一根蘆葦杆子,微微眯着眼,不屑的看着街道兩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