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伸手就要將凌肖肖拉下騾車。
凌肖肖猝不及防,差點就被她拉到地上。幸好她反應快抓住了身邊的木板。
“你誰啊?”她冷冷的看着對方。若真是被她這麼用力的不管不顧的拉下去,受傷是肯定的。
哼,不是好人!肯定跟原主不親,沒必要給她好臉色。
“你這臭丫頭!你娘就是這麼教你的?看到長輩都不知道喊人的?”那婦人指着凌肖肖就是一通罵。
“一個大姑娘,坐在那人家的騾車上招搖過市,你是嫌自己不夠醜不夠胖是吧?老凌家的臉面都要被你丟盡了!”那婦人衝着地上,重重的啐了一口。
“凌老大家的,你家侄女這是賺錢了呢,你可別罵她。人家現在有本事了。”邊上的人哈哈大笑。
凌肖肖有數了:這位應該是凌老大的嫂子,她的大伯母。
看來這位大伯母跟原主的關係不怎麼好。
也是,換成誰都不會喜歡有原主這樣的親戚吧?自己長的醜,還猛追男人,確實丟臉丟大發了。
只有原主的父母和弟弟,是真心實意的喜歡原主,對原主好。從不嫌棄她,更不會打罵她,還總是護着她。
“大伯母,我坐在騾車上,怎麼丟臉了?”凌肖肖冷笑道,“是這騾車是你的,還是這馬路是你的?你算老幾啊?說不給我坐我就不能坐?騾車不就是爲人服務的嗎?不給人坐,難道你馱着它啊?”
衆人聽了哈哈大笑。
這丫頭懟起人來,還蠻厲害的嘛。
看別人家內部鬧矛盾,總是歡樂的。
不嫌事大的街坊鄰居們,一個個在邊上起鬨。
“凌老大家的,你家侄女說的對啊,她坐騾車上又沒錯。誰說醜點就不能坐了?”
“醜就醜唄,小鎮上又不是沒人知道的。正好讓大家再多看看她,看習慣了就不覺得醜了呢?”
“你家侄女現在能賺錢了,改天就可以請你喫飯了,多好的事情啊,你幹嘛攔着。”
……
羅氏聽的火冒三丈:老凌家一家子向來都是我說了算的!什麼時候輪到這臭丫頭跟我擡槓了?
真是反了天了!
她上前就對着凌肖肖一巴掌扇過去:“讓你下來你就下來!”
凌肖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往後面一推,毫無預料的羅氏直直的倒下。
後背的疼痛,提醒了她:這是真的!這丫頭真的還手了!
“老天啊!我沒法活了!我爲了老凌家辛辛苦苦,每天早起晚睡,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到最後反而要被晚輩打啊!你小時候我都抱過你的啊!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標準的潑婦罵街,屢見不鮮。
街坊們紛紛發出籲聲:“老凌家的,你這樣就沒勁了,有話好好說啊。”
半老徐娘坐地上拍打哭泣,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的,總是討人嫌。
可羅氏自己不知道啊。
每次有難題,她就來這招,屢試不爽,百試百靈。
凌肖肖的眼神漸漸犀利,她忍不住大聲呵斥道:“我尊稱你一聲大伯母,不是讓你來羞辱我家裏人的。照顧爺爺奶奶,是你的本分,也是我們的本分,你若是不願意,自然有我們照顧,從沒有人逼着你。”
她不知道這時候的風俗習慣是怎樣的,不知道老人是跟着大兒子還是跟着小兒子。也不知道爹爹和爺爺奶奶是怎麼談的。
但若對方不願意照顧老人,她沒關係的,收了就是。
老人若是何而來,就一起歡樂的生活。
若是合不來,她一個小霸王,也不是好欺負的,到時候自然有辦法對付。
可眼面前的大伯母,實在是欺人太甚,說她爹是癱瘓,說她是傻瓜。這是一家人該說的話嗎?
“大伯母,我看你怕是腦子有問題了。
你哪隻眼睛看出我是傻瓜的?你是盼望着我是個傻瓜,從此可以隨意被你欺負受你差遣吧?
再說我爹爹,連大夫都說他的病能好,你大夫從沒有說過他是癱瘓了的,難道你是神醫?你能看出大夫都沒看出的問題?還是你心裏念着盼着,希望我爹從此後就在牀上一直躺着再也起不來?
說到底,你是想我們一家都被你掌控,從此永無翻身之日纔好吧?
大伯母,沒想到你是這麼惡毒的人!
這麼多年,我們都看走眼了!
不行,我要趕緊回家告訴我爹孃去,也要告訴爺爺奶奶去,讓他們都擦亮眼睛好好看仔細,你不是個可以依靠的人。”
說完,凌肖肖示意趕裸車的夥計繼續趕路,冷冷的看了地上的大伯母一眼,也不避諱她,直接筆直的就往前走。
凌肖肖噼裏啪啦說了一大堆,直接把羅氏說懵了:這臭丫頭啥時候口才這麼好的?
等她反應過來,就見騾車衝着自己直面而來,嚇得她趕緊撅起屁股往路邊爬去。
趕騾車的夥計佩服的不得了:“姑娘,你膽子可真大!換成我是不敢就這麼衝過去的。”
凌肖肖哼了一聲:“你放心,這種人,惜命着呢。都是喫軟怕硬的慫貨。”
“那倒是的。”那夥計直點頭,“有時候他們就是想嚇唬別人,讓別人退讓。我家裏也是,母親就經常這樣,我父親每次就退讓退讓。”
“對的,那些經常一哭二鬧三上吊的,都是有目的的,怎麼可能真的去死。”
不顧街坊鄰居好奇異樣的眼光,兩人一路說笑着,很快到了凌肖肖的家門口。
“爹,娘,我回來了!”凌肖肖跳下騾車,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腿,推開院門就走了進去。
“姐!”進去就見凌肖雲紅着眼眶,站在院子裏看着她。
“怎麼了?”出門時不是好好的嗎?這又是被誰欺負了?
“藥罐和小爐子被拿走了。”小少年委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