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治療,前三天很重要。她一定要親力親爲。等父親的病情穩定了再說。
膏藥暫時還沒開始製作,她就每天用棉布包住搗碎的藥材,加上辣椒和紅花,艾草,在熱水裏浸泡後,用布條綁在父親的膝蓋上,等溫度降下來後再次泡熱,再次敷上去,再拿下來……
每天如此反覆多次,加上適當的練習走路,一日三次按摩推拿,凌老二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
兩個老的見狀,每天都要過來看好幾遍,興奮的跟孩子似的。
馮氏沒想到女兒這麼搗鼓也能讓丈夫好轉,她很激動。女兒說了,父親至少還需要三個月這麼按摩推拿和練習走路,這事情以後大部分都要交給她來做的。
馮氏於是學的非常用心。
凌肖雲自覺的承攬了母親洗衣服的活,還有家裏砍柴擔水的活。
凌肖肖索性讓爺爺奶奶這幾天都在家裏一起喫飯。結果老兩口直接每天帶菜過來,還自己做飯做菜收拾廚房。
也許,在他們看來,兒子身體康復了,自己做什麼都值得了吧。
凌肖肖趁着這幾天在家,也給自己調理起身體。
原主那麼胖,胃口那麼大,還容易盜汗,明顯是脾虛氣虛。三天的中藥喫下來,發燒徹底好了,胃也小了一些,沒那麼容易餓了。
馮氏經過三天的用心學習,基本上泡腳推拿敷膝蓋都能掌握了。雖然不是很熟練。
第四天,凌肖肖一大早起來,先給父親做了一遍治療,才動身往外走去。
她要去找適合做膏藥的材料。
古方的膏藥有很多,她目前只要做適合父親的,也是比較通用的那種。
畢竟是要賣了賺錢的,利用率不高的人家也不會多稀罕。
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商業機密,凌肖肖分別到好幾個藥店購買藥材。爲了混淆視聽,她在購買時還夾雜了一些膏藥中用不到的其他藥材。
世事難料,誰知道有沒有無聊的人跟蹤呢?
膏藥中用到的材料比較多,有些還比較冷門,凌肖肖花了一天的時間,才採購齊全。
家裏人見了她拎着的大包小包,二話不說就上前幫忙。連老太太老頭子都上前搭手。
他們現在對凌肖肖都很信任。不,是以前就信任,現在則是信服了。
凌肖肖要製作的,是傳統黑膏藥。
在她生活的年代,人們對傳統膏藥的認識,源於小說和影視劇裏的江湖郎中在治療疾病的時候,經常拿一貼狗皮膏藥出來,誇(嘴)大(角)宣(冒)傳(泡)治療百病,造成狗皮膏藥是江湖郎中和膏藥的代名詞。
其實,膏藥古稱薄貼,是一個比較多見的傳統中藥製劑,是膏方的一種外用劑型。膏方是膏、丹、丸、散、酒、露、湯、錠八種劑型之一,具有簡、便、驗、廉的突出特點。
狗皮因爲其不透氣並且皮厚適中,炮製後異味不太明顯,成爲藥工製作膏藥的選用膏藥襯的材料。也由此有了狗皮膏藥的稱謂。
藥材買好,她喊了弟弟一起幫忙。
小少年乖巧的燒火,凌肖肖不斷的攪拌着鍋裏的東西。
見鍋裏的油不斷的冒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凌肖肖連忙撕了兩塊布,吩咐弟弟跟她一樣,裹住整張臉,系在耳後,繼續幹活。
她邊攪拌邊看着,見鍋裏的藥材表面呈現深褐色了,取出來看了看,見其內部已經焦黃色。
“停火停火!”凌肖肖匆忙喊道。
第一次親手操作,還是用這麼原始的工具,她有些手忙腳亂。
撈出鍋裏的藥渣,將鍋裏的藥油繼續熬練。
鍋裏的煙漸漸的從淺青色,漸漸變爲濃濃的黑色,最後則成了白色濃煙。
“姐姐,怎麼會這樣?”小少年好奇的問道。
“嗯,就快好了。”見白色濃煙直上,凌肖肖取了點鍋裏的藥油,輕輕滴到邊上的水裏。
見藥油滴到水裏,並沒有散開,反而成了珠狀,凌肖肖滿意的點頭。
幸虧她學會了用眼睛識別,不然沒有溫度計,在這裏啥都辦不成。
接下來,是第三道工序了。凌肖肖將煉油離火,邊下丹邊朝着一個方向攪動。差不多一刻鐘以後,膏體漸漸粘稠,拉絲不斷。
“好嘞!”凌肖肖深深的吐了口氣,比了個耶:離勝利不遠了!
她將膏體放進冷水,跟小少年說道:“弟弟,這裏要每天換一次冷水,一共要泡七天,你幫我看着,別讓別人亂碰哦。”
小少年懵懂的點頭。他完全不知道姐姐在幹嘛。
廢了家裏不少油,他有些心疼。可見姐姐這麼興奮,就忍住不嘮叨了。
接下來就是七天後的事情了。到時候將膏藥放在文火上融化,再用竹籤蘸着灘塗在牛皮紙上或者粗棉布上就可以了。像麝香這些比較貴重的藥材,她會在最後的時候撒上去。
如果有狗皮或者膏藥布當然是最好的,可是這些凌肖肖根本不覺得在這裏能買到,也就不去費這心思了。
“他爹,他們兩個在廚房裏幹什麼?”馮氏擔心的問。
“他們倆這麼懂事,你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好像聞到了油炸起來的味道。”
“讓他們用吧,難得他們開心。這兩孩子向來讓人省心,肯定不會亂來的,你就別擔心了。”
凌老二趴在牀上,享受着妻子的按摩推拿。
“肖肖這孩子的手勁挺大的。”凌老二突然說道。
“怎麼說?”
“她給我推拿的時候,我都很痛。可你幫我推的時候,我就沒啥感覺。”
“我那是捨不得,怕你痛。”馮氏氣呼呼的用力擰了一把。
“啊喲!謀殺親夫啊!”
凌老二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好,一家人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時不時的開起玩笑……
“姐,你說這以後是膏藥?”凌肖雲不敢置信的盯着自己腳邊一臉盆黑乎乎的東西。這怎麼可能?
他聽盧大夫提到過的,膏藥是很神祕的東西。是京城那邊纔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