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羅氏第一個尖叫起來,“那是我的房子,爹您怎麼能就這麼給了出去?沒房子讓我住哪裏?還有,他們把我家裏很多東西都損壞了,要賠償!”
凌老太太上去就給她一巴掌:“你個賤貨!教出了這樣的女兒,還有臉多嘴?房子不賣可以,你和曲兒倆都去青樓抵債吧,別想我們再管你們的爛賬。”
刀疤男也被羅氏弄的煩不勝煩,之前在她家清點的時候就百般阻撓。
“行,你們要是這麼定了,那就羅氏也跟我們走吧。”
刀疤男冷着臉一揮手,後面的小羅羅上前就要抓人。
“幹什麼?幹什麼?”羅氏慌亂的大喊,“殺人了!搶人了!”
“閉嘴吧!”凌老太太氣得火冒三丈,脫下鞋子對着羅氏噼裏啪啦就是一通揍:“你個臭玩意兒!殺千刀的爛玩意兒!老大回來我就讓他休了你!”
凌老頭子閉了閉眼睛,下了決心:“把她帶走,錢我們湊夠了再來換人。”
這羅氏在邊上叫囂着,根本沒辦法做事,還是那些人把她帶走了清淨,讓她喫點苦頭也好。
人質越多越好,刀疤男二話不說,讓人把羅氏捆起來就走,還撿了塊抹布,塞進了羅氏的嘴裏。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院子裏終於安靜下來,凌老頭子渾身乏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爹,您消消氣。”凌老二用力將父親拉起來,“這個窟窿,我們總是要想辦法填上的,爹您是我們的主心骨,可不能出事啊。”
“老頭子啊,你可別嚇我!”凌老太太拉着老頭子哭泣。
“他爹,你陪我去一趟當鋪。”馮氏從屋子裏出來,手裏拎着個大包裹。
剛纔聽見刀疤男說舊衣服不要時,她就進屋整理東西去了。
“舊衣服他們不收,可是當鋪會要的。我們少穿件衣服沒啥,能換錢解決難題就好。”她輕聲安慰着一院子的人。
“對,對,當鋪能收。”凌老太婆擦了把眼淚,果斷起身回屋,“老二媳婦,你進來幫幫我。”
她現在雙腿痠軟無力,雙手也沒力氣啊。
婆媳倆忙活了半個時辰,很快又整理出來一個大包裹。
“小鵬,你陪着爺爺奶奶;凌志,你去後面看着做藥膏的。”凌老二安排好人,拎着兩個大包裹,帶着妻子一起出門。
新河鎮的當鋪,就一家。
兩大包比較新的衣服,勉勉強強當了一百二十兩。
馮氏心疼的要命,這些可都是好料子啊,若是新衣服,起碼要三百兩吧?好多料子還是慕容秀聘禮的時候送過來的呢。
老大家的房子東西,抵了二百兩,他們和公婆的存錢加起來,也就一百二十兩左右,加上現在賣的一百二十兩,一共是四百八十兩,離五百兩還差二十兩。
凌老二眉頭緊鎖,推下自己腰上的一塊玉:“店家,這個,能當多少?”
“死當多少?活當又是多少?”
“死當的話,我可以給你二百兩銀子,活當的話,只能給你一百兩了,一年內可以贖回。”店家指了指他牆頭掛的規矩,“這是我們老爺定下的比例和規矩,我做不了主。”
凌老二當然希望是拿到二百兩,可這塊玉是女兒給的,是女兒對他的心意,他捨不得爲了那些不相干人傷了女兒的心。
現在活當一百兩,一年內把錢湊齊後贖回,這他是有把握的,可眼前的錢不夠不行啊。
凌老二愁的不行。
“掌櫃的,您先看看我這些首飾。”馮氏依依不捨的將自己的首飾遞過去。
掌櫃的仔細看了以後,指着幾個用過的金首飾銀首飾說:“這些雖然用過,但是金銀是保值的,夫人可以直接去賣首飾的地方融化後賣掉,比放我們這裏划算。”
馮氏一聽還可以這樣,慌忙點頭感謝。反正這些首飾,她帶不帶都不打緊的。能多賣點錢自然是極好的。
掌櫃的又指着一個玉簪子和玉耳環說道:“這兩個可以當個二十兩,若不是花樣還算時新的,最多隻能當個十兩。我建議夫人死黨吧,越久越不值錢。”
“好的好的。”馮氏自然沒意見。
掌櫃的又指着兩個馮氏沒用過的首飾:“這兩套頭面,倒是值不少錢的,夫人死當還是活當?死當的話……”
“我死當,全部不贖回了。”馮氏慌忙道。能多換點錢纔是王道啊。
眼前的難關都過不去了,還講究什麼以後。
最後,除了那塊玉活當得了一百兩,其他首飾全部死當換了一百三十兩。
四百八十兩,加上二百三十兩,加起來也就七百三十兩。
別人覺得不得了的金額,可在凌老二兩夫妻現在看來,卻只是個數字而已。
凌老二天人交戰了一會兒,就不得不跟現實低頭了,他那個玉佩,也選擇了死當。這樣,就一共有八百三十兩了。
“當家的,要不,跟醫館那邊商量一下,讓他們先賒賬給我們?”馮氏小心翼翼的問道。還差一百七十兩,相當於六個月的藥膏的工錢,醫館那邊應該能答應。
凌老二有點窒息。
之前因爲自己身體不好,不得已才賒賬治病。好不容易擺脫了困境,再也不被人瞧不起了,才舒坦了沒多久,又要揹債了嗎?
而且,凌老大家裏若是再惹禍,他們怎辦?無止境的幫他們填坑嗎?
現在是賣房子賣首飾,以後呢?
再大的家產也經不起折騰啊……
凌老大心裏煩躁不已。攤上了這麼個兄長,他也是醉了!
兩人回到家,就把錢給了凌老頭子:“爹,還差一百七十兩,我們去找醫館那邊藉藉。”
凌老二抿脣頓了頓,堅韌的目光緊盯着凌老頭子:“但是,這事兒完了之後,我們家要和老大家斷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