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老二在邊上尷尬道:“作坊是我在負責的,我的責任更大。”
“誰的責任先不要說,先查查這些藥材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進了多少,用了多少,都去了哪裏。”凌肖肖臉色緊繃。
她估計查清了眼前的庫存,還是會有漏網之魚。
若是一批假貨都被用光了,倉庫裏肯定查不出什麼來了。可對外銷售的不好的影響,也已經造成了。
若是藥膏還好,若是被人買去煎藥入口,那就害人匪淺了。
凌肖肖出了一身冷汗:“爹,我們去藥鋪看看。”
作坊到藥鋪,有半個時辰的車程,凌肖肖坐在馬車裏,總覺得心神不寧。
“女兒,不會出事吧?”凌老二不停的冒冷汗。
“難說。”凌肖肖皺眉。
“都怪我。”凌老二懊惱的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我不應該大意的。”
“爹,藥品的質量,是一點都不能放鬆的。”凌肖肖嘆氣,“每次入庫前,都要仔細檢查的。您一開始不是做的很好的嗎?”
“是,之前是每次進貨之前都會檢查的。”凌老二也不解,“因爲用的都是老供貨商,相互的信任都有。最近比較忙,就沒有每次都我自己去查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混進去的。”
檢查這事情,總是會有疏忽的時候,那麼多藥材,人家要是存心搗亂,在一麻袋的藥材裏面摻雜點假貨,也是很容易的。
凌肖肖鬆了口氣:“之前每次進貨,都是您親自檢查的嗎?”
“是啊,也就是十幾天,不是忙着去買什麼碳棉花了嗎?人到處跑,就讓管事的安排人檢查了。”凌老二愁眉不展。
“那就好。”凌肖肖笑道。
若是最近十幾天發生的事情,那就來得及。
凌老二還沉浸在自責中,不懂女兒爲何突然又笑了。
馬車停在藥鋪門口。
凌老二還沒下,就聽見藥鋪裏傳出一陣爭吵聲。
“給我砸了!這藥鋪是騙人的!”一個女人的大嗓門從藥鋪裏傳出來。
凌老二慌忙下去:“這是怎麼了?”
他是個老實人,只想老老實實做生意。突然碰到藥材摻假的事情,已經讓他有點慌神了,再聽到有人來鬧事,他的頭都大了。
藥鋪裏,一個跟之前的凌肖肖一樣胖的婦人,雙手叉腰,站在一張椅子上,囂張的環指着藥鋪四周:“這裏,這裏,還有這裏,都給我砸了!”
婦人三十多歲的樣子,頭大臉圓,膀粗腰肥。二百斤的重量,一米五三左右的身高,頭上插滿了搖擺的珠翠,穿着一身緊緊的粉色的衣裙,看着更肥了。還讓人忍不住擔心她稍微動一動就會把衣服給撐破。
“誰敢動手?”凌肖肖快步進去,沉聲道。
婦人頓了一下,一揮手:“等什麼?還不快給我砸!”
“王保,報官!”凌肖肖大聲道。
她的聲音,一點都不比胖婦人小。
“我們賣的什麼假藥?害死了你的誰?怎麼害死的?還請這位大嬸仔細說說。大理寺斷案還要講究個證據呢,嬸子這是自己想怎麼定就怎麼定了?”
凌肖肖厲聲道:“朗朗乾坤,只要嬸子講的事情有理有據,我們自然會給個說法。可若是嬸子無理取鬧,那我們藥鋪也不是好惹的。”
“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
胖嬸子拍拍手,腳下的椅子發出嘎吱一聲,嚇得她慌忙抓住椅背,一通尖叫:“人呢?都死哪去了?還不快扶着我!”
兩個下人慌忙上前,一左一右的扶住她:“太太,您小心啊。”
那胖婦人在下人的攙扶下,抖抖索索的爬下了椅子。可惜實在太笨拙了,落地時直接把椅子給帶倒在地上。
只聽着撕拉一聲,胖婦人的裙子被椅子拉扯到,很快,破了一大大塊。
胖婦人的底褲,一下子露出了一大半……
胖婦人愣了一下,嗷的一聲大叫,蹲下去掀起了自己的裙襬就想遮住自己的底褲部位。
可惜,蓋住了上面,露出了下面。她拉起了裙襬,一下子就露出了她的兩條粗粗的小腿。而且,底褲部位太大,她的手短,怎麼都蓋不全。
邊上圍觀的人鬨堂大笑。
“大嬸,你被蓋了。就你這胖樣子,也沒人想看的。”一個男人忍不住喊道。
“閉上你的臭嘴!”胖大嬸尖叫着往牆角跑去。想用牆壁遮擋自己露出的部分。
碧草冷着臉,走到牆邊,不讓她靠近。
“這位嬸子,你把我們家的椅子弄壞了,要賠的。”凌肖肖沉聲道。
“呸!你還把我裙子弄破了呢!我這裙子買來要一百兩呢,你賠我錢!”大嬸尖叫着咆哮。
“喲,我說嬸子,你這身材,怕是隻能自己買布料做裙子吧?可巧了,你這裙子的料子,我昨兒剛買了一塊,雖然不便宜,可滿打滿算,一匹布也就五兩銀子。您身材這麼大嗎?一身衣服需要二十匹布?”
一個跟馮氏交好的婦人在邊上說道。她一直在馮氏那邊買衣服,正愁沒法幫忙呢,趁此機會說一下。
“放你孃的狗屁!你纔要二十匹布呢!我明明兩匹就夠了!”胖婦人氣得臉都黑了,咆哮着跳着。
說她胖,就是要她的命。
“這位大嬸,我是裁縫的。您的身材,您說二匹布就夠了?那您可真夠厲害的。”一個男人在邊上皺眉道。
胖婦人得意的擡起下巴,還不忘了拎起裙襬遮住臀-部:“我當然厲害了,我做衣服的手藝,可是頂尖的。”
“若是兩匹就夠了,那按照一匹布五兩銀子來算,您這一身衣服的布料,也就是十兩銀子,加上您的手工費,頂多十五兩銀子了。當然,這也是因爲您的體型大,做起衣服來費事。不然手工費都用不到一兩銀子的。”那男人冷靜的說道。
胖婦人氣得跳腳:這一個個的,都針對她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瞎了還是聾了?明明她是來控訴藥鋪賣假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