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上的男人,輕輕的拍了拍胖婦人的手,表情沒見一點不耐煩:“讓你費心了。”
胖婦人嗚嗚的哭了起來:“只要相公沒事,我費這點心又如何?”
凌肖肖暗自咂舌:這男人是怎麼能忍受得住這樣的妻子的?
不過……
想到自己剛開始和慕容秀成親時也是這幅尊榮,她不由得低下頭,掩飾的咳了咳。
“這位先生,您太太說您身體不適,不知能否告訴我們具體情況?”
凌肖肖在他邊上緩緩蹲下來,打算給他診脈。
“你幹什麼?”那胖婦人突然衝過來,伸手就要將凌肖肖推開。
幸好凌老二一直盯着看,一下子抵住了凌肖肖的後腰,纔沒有讓她摔倒。
“這位太太,若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幾條命都不夠賠的!”凌老二沉聲道。
胖婦人指着凌肖肖就罵:“狐狸精!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跟我男人套近乎,想巴結上他。我告訴你,別做夢了!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家相公,一輩子只喜歡我一個人!別以爲你們長的像妖精就能迷惑他!做夢!”
胖婦人就差咆哮了,滿臉猙獰,對着凌肖肖伸手就要抓撓。
凌肖肖皺眉奪過,剛想發聲爭論,就見那書生拉住了胖婦人的手。
“小薇。”那書生坐了起來,拉住婦人的手輕聲說道,“別鬧。”
胖婦人奇蹟般的,馬上偃旗息鼓:“相公,你坐起來做什麼?趕緊躺下,當心身體。”
凌肖肖嘴角抽了抽,這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這麼不講道理的胖婦人,居然聽這文弱書生的?
凌肖肖看了看男人的臉色,心裏有了些底。
這男人看着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那這婦人……是不是也就二十左右?
她還以爲她三十多了呢,剛纔可是大嬸大嬸的叫着的。
凌肖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這位姐姐,我後面有個房間,先把你相公擡後面去,我等下幫他看看有什麼不適。”
見凌肖肖改口喊自己姐姐,胖婦人心裏好受了些。
她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倒也沒那麼衝了:“你會看病?”
“她怎麼會看病?”那圍觀的裁縫噗嗤笑了,“她又不是大夫。這位嫂子,您還是趕緊把您相公擡前面不遠處的醫館去吧。”
“我姐姐會看病的。”凌小鵬直着脖子喊道。
“我姐可會看病了,她會治別人治不了的毛病。她還……她還做出了防疫病的藥,還有我們這裏的治病的藥膏,都是我姐自己的方子做的。她還做出了烏雞白鳳……”
“小鵬!”凌肖肖對着他搖了搖頭。
烏雞白鳳丸是宮裏的藥丸,那些御醫和皇宮裏的女人們,都因此驕傲的很,彷彿自己高人一等。
若是被他們知道,自己能輕鬆做出來,怕是要恨死她。
凌志很快回過神來,馬上用手掌緊緊的捂住了弟弟的嘴巴。凌小鵬還沒反應古來,發出了嗚嗚的不清楚的說話聲:“丸……總之,我姐姐就是很厲害的。”
“我厲害不厲害不重要,現在的關鍵是,要看看這位大哥,到底身體情況如何。”凌肖肖冷靜的回道。
轉身帶頭去了後院:“來吧。”
王保二話不說,指揮人擡起門板。
“你們要幹什麼?”胖婦人的攔在前面。
“這位太太,我女兒確實會看病。您相公若是身體有病,還是抓緊去看的比較好,有什麼事,都不如他的身體健康重要,您說是嗎?”馮氏聞聲趕來,擠上前對着胖婦人說道。
馮氏的長相雖然端正,卻沒有凌肖肖那麼有攻擊性。又是有了些年紀的,胖婦人見到她就放心了不少:“那你陪着一起。”
男人不好說話,女人就不同了。有點年紀的女人,也比較靠譜些。
“好的。“馮氏二話不說,牽起胖婦人的手就後院跟去。
事關她家店鋪的聲譽,她自然要儘量化解和客人的矛盾。
衙門的幾個人相互看了看,精壯的男人錯了搓鼻子:“我會點醫術,要不我留下來看?你們先回去吧。”
胖婦人的男人既然沒有死,即使這裏賣假藥,也不是啥大問題。具體的等那男人看好身體再詳細詢問,現在沒必要留這麼多人,衙門裏事情還有很多的好伐啦。
衙門來了四個人,一下子回去了三個。
凌老二衝着屋子裏的人拱手行禮:“讓各位看笑話了。各位請放心,小店若是真的有假藥,肯定以一罰十。若是因此對身體造成影響的,小店肯定賠償到底。”
“凌老闆,您的爲人我們還是相信的。”衆人雖然嘴巴里這麼回答,可一個個的巴不得馬上溜回家看看。
若是有可能是假藥的,就來找凌老二賠償,以一罰十呢,可不老少錢。又沒說把假藥送回來,這生意,做得!
很快,店裏圍觀的人就清空了一大半,留下的是最近大半年都沒有在這裏買過藥的人。
他們回家就是做菜做飯搞衛生,還不如留在這裏看八卦呢。
後院,書生的手上,搭了塊手帕——是馮氏新的手帕。
本來那胖婦人要用自己擦過鼻涕的手帕的,凌肖肖直接嫌棄的說了出來:“你想讓你的相公的手腕上,都是鼻涕嗎?”
胖婦人的臉唰的通紅,僵硬在那邊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說什麼了。
那相公呆呆的楞了一會,臉色肉眼可見的變青。
凌肖肖很滿意:還以爲你雷打不動,心理素質全球第一呢。原來也就這三斧頭而已。
馮氏在邊上拿出自己的手帕:“這塊新手帕,我正好打算在上面繡花的,那就用這條吧。”
凌肖肖老神在在的把手帕覆蓋在書生的手腕上,右手蘭花指一粘,就要搭上書生的脈搏。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握住,怎麼都降不下去。
凌肖肖詫異的轉頭,就見慕容秀板着臉,捏着她的手腕,不悅的盯着她。
“王爺,您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