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既然主動提出來要跟她聊,肯定是有事找她。
丫鬟輕手輕腳的送來點心茶水,放下後就懂事的退下,悄悄的關上了房門。
梅姨娘好奇的看着:這丫鬟也太懂事了點吧?
她那裏的丫鬟,可是不管什麼時候都緊跟着的。若不是今天馬車坐不下,她們還想跟來呢。
“說吧,你找我有何事?”凌肖肖遞了塊點心給梅姨娘。
凌肖肖有點奇怪。自己跟梅姨娘好久沒有聯繫了,她怎麼會有事情找自己?
“王妃,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想問問您的意見。”梅姨娘掙扎了一會,紅着臉開口。
她思前想後,在她身邊認識的人中間,能幫到自己的,好像只有凌肖肖了。
“哦?你說。”凌肖肖微微挑了挑眉。
慕容之府裏的事情,她多少有些知道。
兩個姨娘是透明般的存在,不吵不鬧,平時也不往慕容之身前湊,一心一意帶着孩子,在兩人的小院子裏,安安靜靜的生活。與世無爭的很。
也不知道慕容之哪裏找來的,很是乖順懂事。
像這樣不爭寵的妾室,做主母的估計做夢都要笑醒吧?而且是兩個。
“是這樣的,我自從有了筱芳之後,大爺就一直沒跟我同房過了。”梅姨娘臉通紅,聲音很輕。
若不是凌肖肖耳力好,都聽不見她說什麼。
凌肖肖微微側目:難道,她那麼乖巧,都是裝的?
“那你想讓我做什麼?”凌肖肖有點不悅。
她可沒這愛好,插手人家夫妻生活。
“我就想問問,若我離開王府,王妃能不能給我一個安身之地?”梅姨娘的頭都低到了前胸。
凌肖肖倒是被她嚇了一跳。
出乎意外啊!
這梅姨娘看着文文靜靜的,原來憋着這麼個想法?
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咬人的狗不會叫啊。
啊呸,梅姨娘可不是狗。
凌肖肖有點好奇:不知道慕容之知道後,會怎麼反應?
這世道,男人對妾室都當玩意兒,從不尊重。
估計慕容之對兩個妾室也這樣吧?不然不會生了孩子後就不管不顧的。
“你在靖王府,過的不好嗎?”凌肖肖好奇的問。
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她好想知道,古代女人是怎麼想的?
多說不想當將軍的不是好士兵,同樣的,不想做當家主母的都不是好女人,哦不,不是好妾室。
做人嘛,不管男男女女,有理想有抱負,纔不枉自己來世上走這一遭啊。
“要說起來,靖王府對我們,還是可以的。喫飽穿暖,都不是問題。比我們以前在孃家時,要好多了。”梅姨娘認真道。
“那你爲何想要離開?”凌肖肖不解。
“王妃,我不想就這麼過一輩子。”梅姨娘漸漸紅了眼眶。
“我今年才二十一,還有幾十年的日子,難道就一直在那小院子裏過了?天天除了做女紅就是看天空,然後和芳姨娘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你幫我梳頭,我幫你梳頭?”
凌肖肖聽了,有點噓唏:“那你爲何不去找慕容之?”
“大爺啊?“梅姨娘自嘲的嗤笑一聲,“他平時都不想看到我們,偶爾往他的身邊靠近一點點,他都滿臉的嫌棄。我又不傻,何必自討沒趣。還有林韻詩,她也不是個善茬。我親眼見到,她把自己的貼身丫頭和嬤嬤,打個半死後偷偷發賣了。還跟人說是被她孃家要回去了。”
嗯?林韻詩還有這麼狠的時候?
感覺有大瓜啊?
凌肖肖忍不住挪動了下屁股,想湊近了聽。
挪過去才發現,屋子裏就她和梅姨娘兩個人,挪不挪都一樣聽得見。
“那你們慕容之,平時不去你們房裏,他住哪裏?林韻詩那裏?”凌肖肖笑着問。
若是慕容之這麼做,她不介意給他點苦頭喫喫。
要知道,林韻詩可是她的仇人。
當初一心想奪慕容秀來着。
“好像也沒有。”梅姨娘輕聲道。
“我聽我丫頭說,大爺平常都住在書房裏。”
也因此她丫頭才三番五次的慫恿她,讓她去書房裏送喫的送穿的,找機會接近慕容之。
“你丫頭?”
“哦,就是我的貼身丫鬟。我就一個丫鬟,平時習慣了喊她丫頭。”梅姨娘趕緊解釋。
“那你們平時,有月銀子嗎?多少?”
“月銀?我們怎麼會有月銀?府裏不是管我們喫住了嗎?爲何還要給我們月銀?”梅姨娘的眼神裏,滿滿的迷茫和疑惑。
凌肖肖挑了挑眉毛:“你丫鬟,應該有月銀吧?”
“哦,那肯定有的。他們是下人嘛,自然要給月銀。林韻詩給的,每個月五十文。”
“你下人都有月銀,你們卻沒有,那你們的下人,不是比你們更富有了?”
梅姨娘有點暈:“可我們的衣服啊喫住啊,都是府裏承擔了啊。我們要錢也沒用,出去又不方便,老爺說,馬車不能給我們坐的。”
“你個傻子!”凌肖肖實在人不住,給了她一個爆栗子。
“你沒錢,怎麼給女兒買喫的買好玩的?你女兒跟着你,不是太委屈了?”
這人的腦子有病,要好好教教。
“我女兒是王爺女兒,喫穿用度都不差的,若有個頭疼腦熱的,跟管家說一聲就行,會安排大夫過來看的。真的王妃,我們在府裏住着,錢是真的用不着。”
梅姨娘是發自內心的覺得,不需要錢。
凌肖肖有點恨鐵不成鋼:“你家丫鬟都有每個月五十文,難道府裏就不管他們喫住了?常年累月的,你的丫鬟都比你有錢的多,是不是她比你更加豪橫?她們平時想買個啥的,是不是很方便?”
“丫頭是需要買東西,他們平時連果子都喫不到,都要自己花錢託人買的。”梅姨娘解釋道。
凌肖肖無語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