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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大哥……”慕容秀愣怔的看着,過了好一會才發出乾澀的聲音。
“你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又不是你的錯。”慕容之淡笑道。
他一直因爲自己的腿醜陋,躲躲藏藏的,不敢示人。
甚至連自己貼身的小廝,都不清楚他的腿到底殘疾成什麼樣子。
現在被弟弟看見了,倒也挺好的,好歹有個人面前不用裝了,掩飾也挺累的。
慕容秀猶豫了一會,還是把被子蓋了回去,繼續說:“現在說說梅姨娘的事情。”
慕容之無語的看着弟弟:“你這麼關心她做什麼?你見過哪個天天去妾室那邊的?若是這樣,又要被你說寵妾滅妻了吧?”
“嗯,不管天天去誰那邊,對另外的女人都是不公平。哎,你別扯遠啊,現在說的是你家梅姨娘,三個月不在家了,你都不知道,你這個做丈夫的,也太失職了吧?”
慕容之輕輕咳了咳嗓子:“嗯,這是我不對。”
還沒等慕容秀說什麼呢,慕容之又說:“等她回來以後,我儘量一個月或者兩個月去看她一次。”
慕容秀又想打人了。
還以爲兄長知道自己的錯了呢。
“你以爲她稀罕你去看她啊?”慕容秀忍不住冷笑幾聲。
梅姨娘可是跟凌肖肖說了,再也不想回靖王府了,寧願給他們做下人。
“女人麼,給點恩澤,就會喜出望外的。”慕容之淡定的說。
“大哥,你把自己也太當回事了吧?”慕容秀鄙夷的看着他。
“我知道自己是殘疾人。”慕容之也不客氣的瞪了回去。
“你別老是拿自己是殘疾人當藉口。”慕容秀不客氣的說,“我就問你,娶人家的時候,跟人家說過,以後會讓她獨守空房一輩子的嗎?”
“這……當然沒有的。再說她孃家人也不會問這些的。”慕容之不屑道。
“那你再試試,你去找一個好人家的女兒,讓她做你妾室,跟她說,嫁進來之後,一輩子只能獨守空房,關在一個院子裏,對着院子裏的大樹過日子,問問,她願意嗎?”
慕容秀生氣道:“哥,拜託你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你自己的女兒,你願意她嫁給這樣的人家嗎?”
“我女兒自然不一樣。”慕容之淡定的很。
“我娶人家之前,都是給了女方家裏一大筆錢的。我女兒又不缺錢,當然要嫁好人家。”
“跟你無話可說。”慕容秀氣呼呼的踢了把邊上的椅子泄憤。
慕容之明顯的以爲自己高人一等。
他怕不是以爲只要錢給了女方孃家,女孩就隨便他怎麼冷漠對待了?
人家女孩有沒有欠他的,爲何要被他這麼冷暴力?
道不同不相爲謀,慕容秀不想再雞同鴨講了。
“咱言歸正傳,梅姨娘並沒有回孃家。”慕容秀直言道。
“什麼?”慕容之這才認真起來,“她去哪裏了?難道真的跟林氏說的那樣……”
“林氏說什麼了?”慕容秀馬上坐直了身子。
“她這麼說,有證據嗎?”
“我忘了,好像她說有人看見?還是有人送信?……”慕容之眉頭緊蹙。
“我那是一點不信她的話,以爲她在挑事。就沒記住她具體說的什麼。”
“那兄長還是趕緊把她喊過來問問吧。”慕容秀冷笑。
看來百分之八十,是林韻詩搗鬼的了。
可是林韻詩爲何要針對梅姨娘?
“她回孃家了。”
“又回孃家了?”慕容秀詫異,“兄長你的女人,是不是個個都經常回孃家的?”
“嗯。在府裏沒事幹,她們要回去也正常。”
慕容秀上下打量着自己兄長:“喂,你是不是平時都不睬她們的?”
慕容之卻嚴肅起來:“我正要說你呢。你對凌肖肖也過於上心了。女人不能寵,她會恃寵而驕的。你要不也弄幾個妾室,治治淩氏的傲氣。”
慕容秀的臉一下子黑了下來:“你是你,我是我,你能把女人不當人,我做不到。你能把女人當生孩子的工具,我做不到。你跟女人沒感情,跟畜生似的,想生娃了就來一炮,我可不是。”
慕容之臉直抽抽:“怎麼說話這麼難聽?”
“你難道不是嗎?兩個姨娘剛進門那會兒,你天天在她們身上耕耘。一看見出成果了,馬上就跟陌生人似的,再也不去了。
我很納悶,兄長你是怎麼做到,能跟一個事前根本不認識的,毫無感情的女人,說幹就幹的?
還嫌棄人家寵妻滅妾,人家那好歹有感情。
你呢?燈一滅就上?說你跟貓貓狗狗一樣,難道錯了?要我說,貓貓狗狗還知道先親親蹭蹭呢……”
慕容之貶低凌肖肖,慕容秀自然不幹了。
也不管慕容之能不能接受,噼裏啪啦就說了一大通。
字裏行間,都是在暗示,慕容之連畜生都不如。
慕容之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在你眼裏,你兄長就是這麼不堪?”
“難道不是?”慕容秀蹭的一下起身。
“女人也是人,她們也需要人關心愛護的。你把人家帶回家上了就不管了,還以爲自己做的很好?人家還應該對你感激涕淋?”
“弟弟,你不懂窮人的心理。他們平時喫飽飯都難,我現在讓她們過上了這樣的日子,她們感激都來不及。”慕容之堅持己見。
慕容秀氣得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又用力踢了幾張椅子,這才稍微平復一些心裏的怒火。
他覺得,自己在大哥這裏呆久了,遲早會變成凌肖肖說過的狂躁症。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直接讓兩個姨娘被府裏所有的下人看不起?
同時,你的兩個庶女,也被府裏所有的下人輕視?
明明是靖王府的小姐,卻畏畏縮縮,成天看人眼色過日子。
你看看小瑾,看看爹是怎麼對小瑾的;再看看自己的兩個女兒,看看自己是怎麼對她們的。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都好意思說自己是她們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