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垂眸看着身下的少年,眼神柔軟下來,心裏已經做好了決定。
華麗的黑色羽翼傾覆在兩人的身上,像是要把兩人生生世世地纏繞在一起,暮在蘇盞眼角的痣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像是山風行過小小的峽谷,猛烈而熾熱,急於奔赴海洋,尋找海面上亮起的燈塔,傾訴沿途的心事。
暮看了一眼羽翼上此時看起來更加清晰,顯得有幾分豔麗的花紋,勾了勾脣,沒有吝嗇,直接讓出了身體的主導權。
那個傻子連阿盞的真實性別都還不知道,自己就算可憐可憐他吧。
窗外光影淺淺,少年的眸子已經重新變成了琥珀色。
牧斯睜開眼睛,眼神之中帶着些許迷茫,當看到躺在自己身側,衣襟半解,白皙的背上飛着亂紅的蘇盞的時候,大腦停機了好幾秒。
阿,阿盞?
牧斯瞪大了眼睛,看着蘇盞帶着吻痕和各種印子的背,一顆心激動卻又慌亂而不知所措,手微微顫抖,想要伸過去幫蘇盞蓋上被子,但又倏然停住。
雖然很卑鄙低劣,但他確實想讓時光停在這一刻,讓他再多看一眼蘇盞的睡顏,想暫時逃避這件事情的後果。
理智終究回籠,牧斯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是身上的饜足感讓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的臉上漫起紅暈,然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一些問題。
阿盞會疼嗎?要不要,要不要幫阿盞看一下?
做了那種事情,阿盞會懷孕嗎?
一想到這個可能,牧斯的心倏然抓緊,臉上的熱意更盛,整個人都像是要燃起來了,抿了抿脣,有些無助,下意識想負責,但是想到之前做出的計劃,又倏然頓住了。
現在,該怎麼辦?
繼續放阿盞離開嗎?
可是阿盞一個人帶孩子,會很辛苦很辛苦的。
他們發生了關係,他不想不負責任。
儘管不是自己的意識做出來的事情,但是另一個自己也是自己,他必須負責。
短短的幾秒內,牧斯的腦海裏想了很多事情,甚至幻想了很多畫面,是各種各樣的蘇盞,都和蘇盞有關。
蘇盞只是暫時昏睡過去了一會兒,588很有良心地調節了一下他的身體數據,蘇盞感受到自己的力氣恢復了很多,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意識回來的那一瞬間就感受到了身體內的熱度,臉都黑了一下,想到了暮剛剛對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想要轉過身去揍他一頓,結果一轉身就撞進了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之中。
哦豁。
蘇盞一愣,下意識就感覺有點對不起小可憐,就好像……就好像不小心綠了小可憐之後還被當場抓包了一樣。
但呆愣了一秒之後立馬又炸毛了。
暮竟然睡了他就跑了!
好得很!
蘇盞覺得自己當時就不應該一時心軟,就應該讓他纏着,死也不答應!
但當下之急還是先想好該怎麼和牧斯說這件事情,畢竟他才和人家表完白,然後就渾身乾淨得一點衣服都不剩地躺在小可憐身邊了。
牧斯從餘光裏注意到蘇盞要轉身之後,立馬就回避了視線,他知道蘇盞沒有穿衣服,另一個自己已經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了,他不能再唐突了。
於是不等蘇盞完全轉過身來,牧斯就一頭扎進了被子裏,把自己的頭遮住了。
在視線完全暗掉之前,牧斯的餘光感受到了一片白皙,耳尖立馬變得更紅了,整個人就像一隻受驚的土撥鼠一樣藏進了坑裏。
蘇盞:莫?
蘇盞心都軟了,嘴角浮起笑意,但還是開口道:
“阿牧?”
被子裏的一團靜默了幾秒,終於悶悶地開口道:
“對不起,阿盞。”
蘇盞湊了過去,耐心地說道:
“阿牧,我說過的,是你的話,不用和我說對不起的。”
牧斯的內心更加愧疚了,想了想,還是問出了自己關心許久的問題:
“阿盞……會不舒服嗎?”
這個問題要是換成暮來問的話,蘇盞絕對會認爲暮是故意的,但是當問的人變成牧斯之後,蘇盞就心軟無比,對貼心的小可憐已經完全無法抗拒了,整個人都柔軟下來,臉上帶着些許燙意,老實道:
“不會不舒服。”
但不完全是。
蘇盞頓了一下,還是提出來了:
“不過阿牧可以抱我去浴室嗎?我現在沒有力氣,那裏……需要清洗一下……”
蘇盞毫無壓力地說自己沒有力氣,全然忽略了剛剛588已經幫自己調節了身體數據的事實。
躲在被子裏的牧斯完完全全地僵住了,臉色爆紅,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心裏對蘇盞的關心讓他立馬就想掀被子出來看看,但是又想到蘇盞此時應該是沒有穿任何衣服,糾結着,說:
“阿盞要先穿衣服嗎?”
蘇盞默默看了一眼牀下被暮破壞得穿都不能穿的裙子,說道:
“啊,衣服壞了。”
牧斯顯然也明白了蘇盞所說的衣服壞了是什麼意思,終於探出個頭,說道:
“我幫阿盞重新拿。”
現在阿盞可能有他的寶寶,絕對不能受涼,所以得乖乖待在被子裏。
蘇盞絲毫不知道現在自己在牧斯眼裏已經變成一個預備孕夫了,本來還打算着自己去拿一件,但既然牧斯都這樣開口了,蘇盞就安心接受着小可憐提供的貼心服務。
牧斯的視線根本不敢往蘇盞那一邊晃,僵硬着把自己的衣服穿上,看到自己手臂上還有微紅的印子的時候,手都抖了一下。
戰況激烈。
等他從衣櫃裏取出一套衣服的時候,牧斯還是忍不住又問:
“阿盞真的不難受嗎?會不會想吐?”
蘇盞:啊?
牧斯對自己這麼狠的嗎?
雖然暮有的時候確實惹他生氣,但是也不至於到讓他做完之後就吐的程度。
不對,這個腦回路……牧斯該不會是想到了那個吧?
蘇盞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還沒有把真實性別告訴牧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