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偏心,而是這個世界有兩個小可憐,簡直是太沒天理了,蘇盞覺得自己總有一天得死在他們身上的。
牧斯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動了什麼樣的心思,動作立馬就僵住了,小心翼翼地看了蘇盞一眼,沒有從少年的臉上看到厭惡,這才放下心來,臉上又開始爬上紅暈,害羞得不得了,和親一口就要求誇獎的暮形成強烈的對比。
有一件事情蘇盞必須搞清楚。
“那位來自奇日國的江曼是怎麼回事?是你們安排好的嗎?暮知道嗎?”
牧斯聽到蘇盞的問題,微微一愣。
少年從來都不是高高在上地興師問罪,而是關心他,擔心另一個自己不知道這件事情而破壞計劃。
阿盞……怎麼可以這麼好。
蘇盞覺得眼前的少年似乎要哭了,可憐地看着自己,又黏在了自己身上,像是愛不釋手的寶物,問道:
“我沒有提前告訴阿盞這件事情,阿盞是不是很生氣?”
蘇盞老實地說:
“確實很生氣,但我知道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而且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喜歡你。不管你是怎樣的你,我都喜歡,只要你是你,那就足夠了。”
牧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內心這麼滿足和柔軟過。
真好,他喜歡阿盞,阿盞也喜歡他。
這種喜歡,不需要比較,不需要比出誰更愛誰,因爲真正的愛,是雙向的奔赴,不是單向的臆想。
“他知道的。”
“奇日國的異象,是我和黎歌聯手做出來的,江曼並不是第二人選,從來都只有阿盞一個人是我的命中註定,我想送阿盞離開,所以找來了江曼,我以爲……”
“你以爲我想離你而去,像一個懦弱的人一樣把你留在這個地方嗎?”
要是國王和王后最後發現江曼是假的,而他已經回到了花羽國,他們會怎麼處置牧斯?
蘇盞並不認爲國王和王后對牧斯有任何親人的關愛,他們的視線從來都是冰冷冷的,只能從中看到因對權力的慾望而燃燒起來的火焰,頃刻間就可以和人撕破臉皮,六親不認。
牧斯頓住,下意識就想對少年道歉,但是又想到少年不喜歡自己的道歉,於是只好微微低着頭,像是一隻做錯了事情的小兔子,只敢盯着自己的手。
簡直讓人無法抗拒。
“那現在,你還要送我離開嗎?”
牧斯倏然擡起頭,和少年對視,那一刻,內心有如天人交戰。
這是一個很難的選擇題。
沒有人願意把心愛的人留在危險的地方,可是……
但蘇盞知道,真正的愛,不應該把選擇題留給對方,他們的愛情不需要這種考驗。
蘇盞眨了眨桃花眼,撒嬌道:
“不要送我離開好不好?我會乖乖待在你身邊,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傷。如果我回到了花羽國,卻過得並不好,那不是浪費了你的良苦用心了?”
牧斯眼眸微斂,想到了少年現在的處境。
他原本以爲蘇盞是花羽國受盡寵愛的公主,送他回去能讓他重新收穫快樂,但是現在看來並不盡然。
阿盞和自己一樣,都是被權力利用的工具。
牧斯微微皺起眉,握住蘇盞的手,認真地說:
“我知道了,阿盞,你相信我。”
他會處理好這一切的,絕不會讓阿盞受到任何傷害。
“嗯,我相信你。”
蘇盞看着少年,嘴角綻放出笑容,右眼的小痣微微晃動,讓牧斯看着心動無比。
牧斯看了一眼牀上的手鍊,有些猶豫,但還是把自己的問題問了出來:
“阿盞喜歡穿漂亮的裙子對不對?”
蘇盞:啊?
這是從哪裏得出來的結論?
不等蘇盞否認,牧斯又繼續說:
“阿盞就算不僞裝自己的性別也可以穿裙子的,阿盞想穿什麼就穿什麼,我會給阿盞準備很多很多漂亮的裙子,但是現在在國王和王后面前還不能暴露自己的性別,所以需要阿盞再把這條手鍊戴着。”
國王和王后給出的時間是一個月,這一個月,足夠他解決完所有的事情了。
原本他抱着玉石俱焚的決心想要誓死一搏,現在,他更加珍惜所擁有的一切了。
特別是蘇盞。
兩人事情說開了之後,互相靠在一起,無聲而笑,蘇盞把手鍊戴上,此時已經到了正午,他們在城堡裏一來一回耽誤了一些時間,再加上蘇盞和暮還做了那檔子事情,蘇盞早就餓得不行了。
牧斯聽到少年肚子的響聲,立馬站了起來,臉色變紅。
“對……阿盞餓了吧?我立馬讓人再準備午餐。”
這個時間段,來自奇日國的三位應該都已經用餐完了,黎奧本來還打算來敲門叫這兩位喫飯的,結果又被黎歌冷着臉叫住了。
“你幹什麼?坐下。”
黎奧看了眼黎歌冰冷的臉,撇了撇嘴,暗道怎麼還在生氣,但終究不敢再惹她了,重新坐了下來,默不作聲地喫着。
可卻全然無胃口。
江曼看着兩人,輕微地皺了皺眉,想安慰黎歌,但還沒有開口,黎歌卻厭煩地說了句“我喫飽了,你們繼續”,然後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留在餐桌前的兩人也並未使氣氛變得更融洽,各自的表情都是淡淡的,全然沒有黎歌在時的親近。
一時無言,別時亦然。
蘇盞和牧斯從房間裏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氣氛怪怪的,好在侍女知道他們還沒有喫午飯,飯菜還熱着,兩人喫完之後,牧斯看向蘇盞,頓了一下,說:
“阿盞,我出去一趟……”
蘇盞點了點頭,已經很滿意了,他知道牧斯還有事情瞞着自己,但這並不代表他就不喜歡自己,畢竟他自己也把系統和任務的事情瞞着小可憐。
不知道到時候小可憐知道他並不屬於這些世界會怎麼想。
反正,不許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