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任務對象淨化值總計:90.”
蘇盞對這個數字很滿意,但是他的腰是真的累。
謝潛沒有問蘇盞爲什麼“夢中”的他會變成狐狸,爲什麼現在狐狸耳朵又消失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揭開這一切的話,少年就會離他而去。
他捨不得,也不想讓少年爲難。
暮色四合,夜風沉沉,相擁而眠,便足夠了。
而慈寧宮裏,趙意瓷看着臉色不太好的謝淵,一點也不在乎地說:
“你心情不好。”
不是問句,而是陳述句,似乎並不在意他的心情如何。
謝淵擡眸看過去,發現自己一直都看不懂這個女人。
一開始,他以爲趙意瓷是欣賞他,所以纔會幫助他,但是他慢慢發現,女人口口聲聲說喜歡他,卻並不是真的在意他。
她似乎只是忍受不了事情沒有隨着她預料的節奏發展,而不是因爲謝淵喜歡蘇盞而生氣。
趙意瓷到底想幹什麼?
無論如何,自己都已經沒有收手的餘地,等趙意瓷沒有了利用的價值,他會親自處理掉這個女人。
趙意瓷欣賞着謝淵生氣的樣子,竟然說道:
“你想和皇帝在一起,也不是不行。”
謝淵眉心一皺,直視過去,發現女人眼中笑意盈盈,猜不透她的真實想法。
趙意瓷繼續說道:
“不過,代價是,你帶着皇帝遠走高飛,再也不許踏入京城一步,皇宮裏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
謝淵眯了眯眼睛,沒有立馬回答她所說的話。
趙意瓷笑得更加燦爛,她雖然是太后,但年紀並不算太大,甚至顯得年輕貌美。
“哀家的意思是,哀家要當這皇帝。”
“你!”
謝淵本是坐着,聞言立馬站了起來,趙意瓷見他着急,並不在意,甚至還有心思問道:
“你是爲自己着急,還是爲蘇盞着急?”
“按照我們原本的計劃,不就是要爭這皇權嗎?”
“怎麼?你是騙我的?還是說,你自己想當皇帝?”
謝淵臉色發黑,縱是他野心再大,也從來沒有過要真的傷害少年的意思,當初答應和趙意瓷聯手,也只不過是權宜之計,想從她的手裏騙得些許權力罷了,但沒想到,趙意瓷一直都在暗中提防着他,讓他顯得捉襟見肘,施展不開拳腳。
在謝淵心中,蘇盞就是屬於自己的,他的一切都是蘇盞的,蘇盞也是他的,他們之間根本不用分你我。
所以,蘇盞當皇帝,他當攝政王,他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誰也不能拆散他們。
謝淵咬牙,剛剛從謝潛和蘇盞那裏受了氣,此時的他心中煩躁無比,頭也隱隱作痛,只覺得全天下都在和他作對,當下也忍受不了趙意瓷,回懟道:
“你說這些話,不怕隔牆有耳嗎?到時候我可保不了你。”
女人輕輕一笑,打量着他,心中已經有了計量,最後說了句話:
“不管如何,這天下將是哀家的,你敢壞我好事,敢欺騙哀家的話……”
“哀家絕對饒不了你。”
言畢,便把謝淵請了出去,謝淵看着夜空中的飛蛾,心中竟然有種結局已定的荒唐感。
謝淵回首看了一眼慈寧宮,胸膛起起伏伏,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不管如何,他絕對不會把這權利拱手相讓。
趙意瓷以爲他不能拿她如何,卻忽視了一件事情。
久久身處黑暗中的人,在深淵之中摸爬滾打,渾身荊棘,更沒有絲毫退路,早就學會了一項本領。
那就是對所有人都提防萬分,從第一次見面起,就做好了算計的打算。
他本就是一條瘋狗。
第二日一早,蘇盞還躺在牀上,就把謝潛抱了起來,親自幫他穿外衣,蘇盞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還想睡覺,卻聽得男人說道:
“阿盞該去上朝了。”
蘇盞努力眨了眨眼,還是覺得想睡,下意識說道:
“不想去。”
謝潛抿脣,靜默片刻,然後傾身。
蘇盞被細碎的吻弄得清醒了一些,抱着謝潛的脖子,腦海之中只有一個想法:
謝潛真是個纏人的小妖精。
收拾妥當過後,蘇盞和謝潛一起從煙渚居出發,隔得遠遠的就看到了謝淵的身影,蘇盞立馬躲在謝潛的身後,不想看他。
謝淵冷冷地看了謝潛一眼,甩袖離開。
到了朝堂,蘇盞坐在龍椅上,準備開始看羣臣們扯頭花的日常。
但沒想到的是,今天他們圍攻的竟然是自己。
“陛下,微臣斗膽懇請陛下選秀,擴充後宮。”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
蘇盞下意識看向謝潛,發現謝潛也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他的回答。
蘇盞張開嘴巴,打算說話,謝淵卻又搶在了他的前面。
謝淵看着他們兩個人視線緊緊相對的樣子心裏就來氣,環顧了一眼羣臣,說道:
“本王附議。”
衆人都是一愣,不管是宰相黨還是攝政王黨亦或者是三皇子的黨羽們,都有點反應過來。
畢竟他們一直以來都知道謝淵和蘇盞之間的關係,知道謝淵把蘇盞看成自己人,宰相黨是看不得謝淵欺負人,三皇子見不得自己的皇弟被人拱,攝政王的擁護者們雖然頗有微詞,但也無可奈何。
所以當謝淵竟然支持選秀的時候,都頗爲驚奇。
“朕不同意。”
蘇盞是皇帝,過幾日便要成年了,一直推辭,大臣們早就不樂意了,這下開始羣起而攻之。
謝潛在人羣之中,看着孤立無援的蘇盞,握了握拳。
謝鴻就站在他的身旁,似有預判,沉聲提醒道:
“謝潛。”
謝潛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斂了斂眉,終究還是說道:
“微臣有奏。”
蘇盞眼睛亮亮的,緊緊地盯着他:
“但說無妨。”
“陛下確實該考慮配偶。”
“謝潛,心悅陛下。”
此話一出,羣臣震驚。
然而接下來的場面更加刺激。
謝淵冷哼了一聲,也道:
“本王也心悅陛下。”
有的老臣已經無法直視這場景,恨不得雙眼一閉就這麼過去了。
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