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稱作仇人。
“藥……?”
他嘲諷地看了一直默默站在一邊的陸其遠一眼,反問她:“那在你眼裏,他是你的什麼?”
他指的是陸其遠。
簡言皺了皺眉。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做得有什麼不對,因爲她做的這一切都是提前告知了陸其遠,陸其遠同意了,並且支持她這麼做。
而陸驚池是他們的孩子。
既然是他們的孩子,那麼就是他們的所屬物。
屬於他們的東西,就不需要詢問意見。
所以她認爲自己沒有做錯。
“你想說什麼?把蘇盞類比成你父親,所以,你承認,在你心裏,你承認你喜歡上了蘇家的小少爺。”
陸驚池沒有絲毫慌亂,“是,我喜歡他。”
“你呢?你能不騙人,告訴這個可憐的跟着你身邊十幾年的人,說你喜歡他嗎?”
饒是情緒穩定如陸其遠,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產生了情緒波動,嘴巴張了張,有些緊張和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結婚這麼多年,他確實從未聽到簡言對他說過,“我喜歡你”這句話。
他並不是沒有奢望過,但是對他來說,能成功和簡言在一起,結婚,有着他們愛情的結晶,就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了。
儘管他清楚無比,他們這個家庭是如此病態。
可是,他們之間的感情,又正常到哪裏去呢?
都不重要,只要能一直陪着言言就行。
簡言眼神冷漠:“學會用心理學來反擊?不過如此。”
她在和陸驚池對話的過程中手指從未停止在手機上打字,說完這句話把手機收回包裏,頭也不回地走了。
陸其遠看了一眼從出生開始,就從未享受過父愛和母愛的兒子,眼裏並沒有什麼感情,但還是淡淡地交待了一句:
“下次不許惹你母親生氣。”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而陸驚池也並沒有停在原地看着他們離開。
他們像是兩條相反方向上的座標軸,而陸驚池從原點離開後,就再也不對他們有任何留戀和期待。
他不需要這樣的人愛他。
他有蘇盞就夠了。
如果蘇盞也不要他的話……
陸驚池眉眼懨懨,在某一瞬間顯得很病態,但看到在院子裏等着他的少年時,卻豁然開朗。
在蘇盞不要他之前,他會努力學習愛自己。
這個世界如此骯髒,不能讓蘇盞孤身一人。
蘇盞和他並排走着,並沒有問他剛剛和他們說了什麼,只說:
“午飯我想喫梅菜扣肉。”
“好。”
“哼,我不是白喫,我負責煮飯。”
“好。”
“晚飯你想喫什麼?”
“……喝粥。”
兩個少年停下了腳步,其中一個開始假意作妖,“什麼,你是不是嘲笑我只會用電飯煲?”
“不是。”
陸驚池摸了摸他親手給蘇盞綁的頭髮,說:“喝粥降火,晚上給你補課,你要去集訓了,先給你規劃一下你集訓的學習任務,學習不能落下。”
按照小少爺的性子,也大可以拒絕,反正上什麼大學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他只要有地方畫畫就可以了。
陸驚池曾經監督他做作業,也只不過是想看少年被作業折磨,坐在椅子上炸毛的樣子,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陸驚池在想他們的未來。
他不確定蘇盞設想的未來有沒有他。
但在蘇盞拒絕他之前,請允許他擅自做主,把蘇盞規劃進他的未來裏,把自己強行塞到了蘇盞以後的生活裏。
因爲他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蘇盞。
蘇望其實也在糾結,陸驚池的事情該怎麼處理。
畢竟孩子很快就要高考了,說和不說,蘇望都擔心會影響心態。
但他沒想到,晚上的時候,陸驚池主動來書房找他了。
上一次在書房,他們討論的還是關於陸驚池想做蘇盞的貼身管家的事情。
蘇望嘆了一口氣,知道陸驚池是不想讓他擔心。
“不管你和那位……簡小姐和陸先生之間發生什麼,我想說的是,蘇家永遠是你的家。”
“然後我想,上次我們約定的那個,讓你做管家的事情,可以作廢,我也建議作廢……”
陸驚池的指尖在桌面上微微動了動,看向陸驚池,認真地說:
“伯父,謝謝您對我的關心,但我不想作廢。”
蘇望愣住,有些羞愧。
其實他之前答應陸驚池這樣的提議,是在考驗陸驚池。
他畢竟是商人,看待事情總是想尋找這個事情的利益點。
他認爲,陸驚池主動提出要當管家,其實有一部分原因是想得到陸家的認可。
蘇望便也順水推舟,答應了下來。
他想,他會用錢和資源來彌補這個孩子。
孤兒院出來的孩子,終究是沒有靠山的,蘇家可以是他的靠山。
陸驚池繼續道:
“我很喜歡這個家,我在這裏很開心,而且……”
“我把您和阿盞都看成我的親人。”
“我不在乎外界對我的任何看法,我是真心感謝您把我帶回蘇家,感謝和阿盞相遇……”
“我明白了。”
“你……那兩位的事情,你想怎麼處理?是現在解決還是……我可以幫你。”
陸驚池達成目的,起身對蘇望微微鞠躬,轉身帶着一抹笑,離開了書房。
當然是等高考結束後再解決。
阿盞好不容易心疼自己,而他要去集訓一個學期,如果可以的話,請當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也關心着我吧。
請原諒我的卑劣。
當晚蘇盞真的給他們熬了粥,綠豆粥。
但是豆子好像有點硬,蘇望把牙給繃着了,但也不能指責蘇盞,不然少年會說自己抑鬱了。
說實話,蘇盞煮的綠豆粥,588都不喫。
蘇盞戳了戳有點硬的豆子,嘴比豆子還硬,說:“肯定是電飯煲的溫度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