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就收回自己的視線，轉而看向被弦絲束縛住的巨蛇，“是你吃了另一個。”
小狐狸有些疑惑，擡起了頭。
吃了另一個？什麼另一個？
下一秒，他就明白楚停雲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巨蛇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暴露了，破罐子破摔，“沒做，李二狗的另一個娃是我喫的。”
“……”
“八老師。”
“宿主我懂。”
“這個李二狗一家好慘。”
怎麼娃都被吃了？
這下他其實也明白了，楚停雲讓他喫的這些妖丹的妖獸，其實都是做過壞事的。
現如今，妖獸想要增長妖力，並不是沒有法子，只要勤學苦練，積極吸收靈氣，也可以增長妖氣。
混沌世界，妖獸衆多，人界和仙界早就放棄了一味地獵殺妖獸，壓制妖獸的生存空間。
妖獸就是沒有受過教化的動物，動物的本性使它們有的喜歡殺戮，想要喫生肉，喝鮮血，你想通過走捷徑來實現妖力的增長。
但是當這個走捷徑，是盯上了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類時，就打破了原有的和諧。
……
楚停雲又看了一眼小狐狸，蘇盞和他對視↑，張了張嘴，楚停雲又扭開了頭。
他好像不想讓蘇盞知道，自己剛剛和蛇妖的對話，其實是想讓小狐狸明白原因。
楚停雲抿了抿脣。
小狐狸愚笨至此，所以他才“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告訴他。
但其實這並不是他的唯一選擇。
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告訴蘇盞。
又或者是乾脆不告訴他，反正他要的只是結果，弦絲架在蘇盞的脖子上，小狐狸肯定回乖乖地喫下妖丹。
可是這小狐狸着實不乖，又很脆弱。
輕輕一碰，就要受傷。
就算是謹小慎微如他，也不敢保證，無故弦在自己手中，是否真的不會在小狐狸掙扎的時候傷害到他。
楚停雲其實很討厭這種感覺。
他不喜歡和蠢笨的東西打交道。
所以更多的時候，他喜歡獨來獨往。
“妖丹。”
楚停雲手中的無故弦變得緊了一些，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並沒有多少耐心等待蛇妖。
蛇妖內心恨極，不就是吃了個人類小孩嗎？他不信這個半……
楚停雲眼中一冷，蛇妖感覺威壓更強了些，如果不是他是蛇，本來就沒有腳的話，說不定現在就因爲這極強的威壓跪下來了。
身體想要臣服，可他內心實在不甘。
尤其是在看到那隻什麼都沒有做的小狐狸還傻呆呆得站在一旁看戲的時候。
豈有此理！
他的妖丹，要喫也是給能殺了他的人喫，怎麼是給一個沒有半點壓力的小狐狸！
求生的意識愈發強烈，突然，蛇妖身子一扭，幾乎把自己擰成了一個麻花，楚停雲臉色未變，手起弦收，直接把蛇妖的尾巴割了下來。
鮮血染紅了這一片草地。
就算尾巴被整個割掉，蛇妖痛得嘶聲大吼，也依舊不甘心。
他徑直襲向沒有絲毫準備的小狐狸。
就算是死，他也要吃了這隻小狐狸，讓他給自己陪葬！
588歡呼一聲，“宿主，任務對象說你是他的東西誒！”
“……你覺得東西是什麼很好的詞嗎？”
588反應過來，“對哦，宿主，你不是東西的。”
“……”
和588的對話只用了半秒，蘇盞又不是真的傻，人家都咬上門了，他肯定不會乖乖地站在原地任憑自己被咬掉。
只見茶色的小狐狸微微躍起，在蛇妖襲向自己的時候，憑藉着敏捷的動作，直接跳到了蛇妖的頭上。
利用重力和慣性，狠狠給了蛇妖一擊。
都說了，本狐狸是蛇的天敵。
小狐狸高傲地擡了擡自己的下巴，但是和蛇接觸讓他心底發憷，立馬就要跳到別的地方，不想一直待在蛇腦袋上。
僅靠他的重量，也確實壓不住這隻巨蛇。
楚停雲並沒有旁觀。
他和蘇盞之間沒有任何對話，但又好像存在着默契，在小狐狸跳開的那一秒，無故弦直直地飛向蛇妖，明明細如髮絲，卻好像有着千鈞之力，如同一把巨劍，劃破空氣，直衝蛇妖面門。
蛇妖斷尾，本就痛不欲生，小狐狸踩了他的腦袋一腳，是對他心靈的侮辱，氣得要死，也就絲毫沒有章法了。
對楚停雲的攻勢，他抵擋不得，也知曉今日自己必定命喪於此，但想噁心楚停雲，便說：
“你和我又有什麼區別！……”
話還沒有說完，蛇腦袋便落地了，發出重重的聲響。
楚停雲皺眉。
有些許鮮血落在了他的臉和衣服上。
他面無表情，看向小狐狸。
好像在某一刻，確實讓人覺得害怕。
但蘇盞無所謂。
這隻蛇妖確實做了壞事。
想看一隻妖獸有沒有做壞事，或許看眼睛就夠了。
沒有做壞事的妖獸，眼神或許更加清澈又愚蠢。
一眼就可以看出區別。
各界已經立下規矩，妖獸講究弱肉強食，他們可以相互廝殺，其他幾界都不會管。
但是如果傷及其他幾界，必定得而誅之。
楚停雲沒有理會自己身上的血跡，只是看了小狐狸一眼，生硬地說：“喫。”
哦。
蘇盞走過去，看着一地狼藉，有些不知道怎麼下嘴。
這隻小狐狸確實很嬌氣。
連妖丹都需要他挖出來。
挖妖丹對於楚停雲來說很簡單，他伸出手，微微一動，妖丹就脫離了蛇妖的身軀，漂浮在半空中。
他隔空送到了蘇盞的嘴邊，依舊是那個字，“喫。”
蘇盞張開了嘴巴。
這顆妖丹的妖力比剛剛那顆強很多。
因此，蘇盞花了點時間吸收。
楚停雲垂眸，輸送着法力，幫蘇盞吸收。
死去的妖獸的妖丹，其實不如生的妖獸的妖丹新鮮。
新鮮的當然是更好的。
但是，似乎沒有妖獸願意生生地把自己的妖丹拱手送人。
楚停雲皺着眉頭，似乎是遇到了難題。
按照現在的速度，似乎有點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