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盞走在前面，聞川就在身後跟着他，亦步亦趨。
衣角被人攥緊，聞川垂眸看了一眼，又移開了視線。
很快就到了校門口。
氣氛變得熱鬧起來，還有一些學生也是從學校出來，儘管接近十點，但是校門口還有很多賣小喫的商販。
怪香的。
下午吃了午飯，可是看了一晚上題目，又餓了。
聞川注意到少年的視線往一旁煎餅果子的攤位上看了好幾眼，眼神閃了閃。
錢叔的車子都是固定停在一個地方，方便蘇盞找他，當少年出現在車前的時候，他立馬下車，親切地叫他，“小盞。”
視線中多了一道身影，站在蘇盞的身後，而且，他清楚地看到，蘇盞的手正扯着人家的衣角，不肯放手。
看來就是剛剛電話中，蘇盞說的那位和他一起坐車的朋友
不過怎麼看都像是蘇盞“霸王硬上弓”。
“你好，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聞川的指尖動了一下，保持着禮貌，“你好，聞川。”
“聞”這個姓，在這個縣城比較少見。
錢叔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一時之間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聽到過這個姓。
他打開後座的車門，說：“小盞說你們順路，就算不順路，既然你是小盞的同學，也送你回家吧？”
聞川看着打開的車門，微微沉默，似乎是在內心做着決定。
但是這種決定並不只是要不要坐上車一起走這麼簡單，更像是由此延伸出別的什麼。
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抱怨，尾音中帶着一絲倦意，反倒讓人覺得並不討厭，相反，似乎有一種別當成是很親密的關係，和自己說些心裏話。
聞川彎腰低下頭，進了車內。
緊接着，一個身影坐在了旁邊，靠在座椅上，聞川往裏坐了坐，蘇盞倒是沒有擠他，只是轉過頭，盯着他看。
聞川爲不可查地皺了皺眉，而蘇盞一直不移開視線。
錢叔也上了車，開始啓動車子，蘇盞小聲地說了一句，“你好好看。”
錢叔沒聽清，“什麼？”
聞川卻聽得清清楚楚，他抿了抿脣，掌心握了握，終於有些忍受不住這樣的視線，轉過頭看着蘇盞。
卻看到蘇盞對自己笑了笑。
少年的桃花眼笑起來像是含着三春春意，夏夜涼爽，倒是讓人有些懷疑此刻到底是夏夜還是春夜了。
否則心中怎會像是春日的苗枝，蠢蠢欲動，似要從土中冒出芽賴，掙脫原本壓在身上的束縛。
聞川伸出手，放在蘇盞的腦袋兩邊，輕輕一動，把蘇盞的腦袋轉回去了，不讓他看着自己。
蘇盞眨了眨眼睛。
而錢叔看着後視鏡中的兩個少年，笑了笑，問出聲：
“聞川的家崽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第三個人的聲音提醒聞川保持冷靜，對着窗的耳垂已經微微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