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川失笑，似乎可以想象出蘇天海追着蘇盞滿院子跑的場景。
少年的衣角會因爲跑動而微微吹起，額頭和臉頰也會泛紅，面上會假裝委屈，急匆匆地控訴。
事實上，蘇天海也只會裝裝樣子，他從來都不捨得讓蘇盞喫一點苦。
所以少年的身上帶着一點驕縱意味，卻不讓人討厭。
他是一個小太陽，靠近的人會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也嫉妒着其他人可以看到這輪太陽太陽。
聞川收回視線，低頭看着蘇盞沒有做完的卷子，只看了幾秒就下了結論，“你選錯了。”
蘇盞聞言又挪了挪椅子，離聞川更近了。
聞川的鼻尖多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牛奶氣味。
淡淡的，帶着些許香甜，能讓人做個好夢。
聞川心口一滯，視線便不動了。
停在了蘇盞右眼眼角的那顆痣上。
似乎是在誘惑着他，伸出手，摸一摸那顆痣。
蘇盞盯着題目看，但還在嘴硬，“我不信，我驗算一下。”
把數字帶進去，得出來的卻不是題目的條件，蘇盞並不意外。
他摸了摸鼻子，說，“我肯定是當時算對了，選錯了。”
聞川“嗯”了一聲，維護着少年的面子，蘇盞眨了眨眼，語氣軟軟的，“聞川，你好聰明啊。”
少年還在拿着卷子的手指一頓，而後快速地捻了一下紙面，似乎是有些無措。
蘇盞再接再厲，繼續誇他：
“一眼就看出來了，我這三年又要麻煩你啦！”
聞川眸光微閃，“不麻煩。”
蘇盞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我最喜歡你了。”
那些鳥兒有翅膀，可以嘗試飛躍山澗。
他的內心，也因爲蘇盞的一句話，而變得盪漾。
聞川的耳朵有點紅，伸出手，掰正了蘇盞的下巴，把筆塞到了他的手中，語氣嚴肅而認真，“做題，你說要和我一起考S大的。”
中考結束，成績出來，發放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聞川早就去集訓了，似乎一點也不關心自己考多少分。
或者說，他有足夠的自信，市裏面對他也有絕對的信心。
他們是全省統考，他們的縣城在全省並不是很顯眼，所以聞川的全省第一就顯得無比突出。
要不是他去封閉集訓了，估計一個暑假要採訪他的人都找不完他。
聞夢對這些更加不關心，大門緊閉，把這些人都拒之門外。
老師也在糾結要不要勸聞川去省裏面最好的高中上學，畢竟師資條件不一樣，但聞川拒絕了。
他在等。
當天晚上，等到了蘇盞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少年很開心，聞川一聽就知道他躺在牀上，似乎還可以想象出他的頭髮微微翹起的樣子，和他微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我就知道你絕對會考第一，你好厲害！”
“嗯。”
“我不敢看我的成績，還是我媽幫我看的，我爸和我一起嗷嗷叫哈哈哈……”
聞川的嘴角勾了勾，“嗯。”
蘇盞考的也還可以，上縣第一高中是沒有問題的，於是他允許自己小小的驕傲一下。
還是在大學霸面前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