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是一個很微妙的數值。
不上不下，蘇盞也拿不準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這個世界。
但他不急。
剛開始做任務的時候，他雖然不知道自己從何處來，但是心中始終有一種感覺，要快點，再快一點，多賺點積分。
快穿協會的福利其實很好，蘇盞甚至還分配到了單獨的一個層樓，整層房子都是他的，但是他不怎麼需要，因爲總是奔波在各個小世界，偶爾需要休息了，就在臥室躺一天就好了。
反正飯搭子白顧會敲他門喊他喫飯，他感到餓了自然就會起來。
如果不是淨化任務遇到了小可憐——
蘇盞想，他也想象不出自己談戀愛的樣子。
會像現在一樣黏膩嗎？
哦不對，他現在還沒談戀愛。
聞川眼睜睜看着少年寫着寫着題就把下巴壓在了一隻手上，看起來呆呆的，心中清楚蘇盞在走神。
在想什麼？
他去訓練的這段時間，交了別的朋友嗎？有人來找他玩嗎？
聞川斂眸，伸出手，摸向蘇盞的下巴，無需用力，就把他的臉擡了起來。
他忍住想摩挲的衝動，剋制地收回了手，提醒道：
“你的輔助線要沒了。”
“嗯？”
蘇盞回過神，低頭看去，發現自己畫的輔助線有重影，是不小心蹭到的。
他慢騰騰地“哦”了一聲，卻突然在邊角處畫了一隻小狗。
然後光明正大地捏住聞川的食指，把他的指腹壓了上去。
聞川眼神漸深，感受着指尖相觸時的溫熱感覺，心裏也癢癢的，等蘇盞鬆開手時，他的指尖也多了一個印記。
蘇盞弄完後有些心虛，因爲他知道聞川愛乾淨，自己又沒忍住作死，於是當聞川剛要開口的時候就飛快地說：
“好了好了，我要做題了，你不許打擾我，哼哼……”
聞川失笑，無聲嘆了口氣。
時光悠長，卻未曾停留一瞬，只安靜地走着。
每一步，都有跡可循。
等開學這一天，程靜和蘇天海把工作暫時放到了一邊，送他們去學校。
摩托車和電動車早就換成了小轎車，兩個準高中生坐在後座，蘇盞靠在座椅上，髮絲有些凌亂，說：“你們平時又不回家，還不如讓我們住校呢。”
因爲蘇盞是回到了十年前重新開始，有一些事情他不着痕跡地做了細微的干涉。
比如父母依舊很忙碌，他依舊會“無理取鬧”地要他們陪他。
但是這種無理取鬧只是嘴巴上說的語氣，讓人討厭不起來，因爲少年只是嘴皮子上說說，更稱得上是撒嬌。
聞川只是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着，餘光卻時時關注着蘇盞，在停下來等紅燈的時候，拉了一把少年——
蘇盞坐得沒個正形，蘇天海從後視鏡看到了他們的動靜，笑着說：
“小川要是不拉你，你門牙就沒了，看你同學笑不笑話你。”
蘇盞嘴貧，“哦，那我就說是我親愛的老爸車技不行。”
程靜加入了談話，卻是接着蘇盞剛剛“批判”他們的話題。
“你說要我們陪，可我們每次回家，你不是和川川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