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盞挪了挪椅子,更加靠近了聞川的位置,聞川巋然不動,沒有什麼反應,聽到蘇盞拖長了聲音說:
“你是不是想讓我和你一直坐同桌。”
聞川的眼神閃了閃,睫毛一顫,聲音卻很冷靜,“難道不是嗎?”
說得理直氣壯,好像他們天生就是同桌。
蘇盞重新握起了筆,“你怎麼不說你和我一起坐後排呢。”
少年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慵懶,帶着一絲絲不着調的意味,顯然只是調侃,聞川卻眉眼間全是認真,不假思索,“可以。”
“……”蘇盞一哽,“什麼可以,我纔不要坐後排,而且,讓你跟着我坐後排,顯得我很菜的,你就是想我爸媽誇你……”
又開始扯一些有的沒的。
聞川失笑,內心卻明白,蘇盞每次害羞的時候都會左右而言他,說不到正題上。
那麼,他現在,在害羞什麼?
因爲自己剛剛說的那句話嗎?
“不坐後排。”
聞川一錘定音,下了結論,“你想坐哪裏就坐哪裏,我跟着你。”
蘇盞很滿意,這纔是竹馬弟弟該有的態度。
等真正摸底考試那一天,蘇盞反倒不緊張了,反正再怎麼坐,都是同一個班級。
他們又不會因爲一個座位要死要活。
自認爲“一點也不緊張”的蘇盞考完後坐上聞川的後座,等了半天,自行車卻沒動靜,蘇盞回過神,看着聞川的後腦勺,“怎麼了?”
“抱住我。”
“哦”,蘇盞老老實實地把手放在他的腰上,過了一會兒,捏了捏他的衣服,問:“最後一題你算出來的是什麼?”
聞川已經踩着單車,他的腿很長,遠遠地看他騎車的樣子就又青春校園劇的男主角的樣子。
蘇盞又拽了一下他的衣角。
哼哼,但是男主角的後座只有他一個人。
“要喫雪糕嗎?”
“啊?”
自行車已經停在了路邊,是在夏末賣雪糕的小商販,冰櫃被推開,蘇盞坐在後面,“指使”着聞川,“我要酸奶味的。”
聞川的手早就摸上了那一支,遞給了蘇盞,雪糕很涼,接過的時候,兩人的指尖相觸,一時之間,不同的溫度互相傳遞着,像是雨夜的火花。
零星,撲朔,曖昧。
“你不喫嗎?”
迎面而來的風又開始了,蘇盞一手抱着聞川,一手拿着雪糕,在風中說:
“我的最好吃了!”
聞川的鼻尖也多了一抹濃郁的酸奶味。
他想,每次要自己喊他哥哥的蘇盞不知道,他每次說這種話時,聞川腦子裏想的卻是蘇盞從小到大乖乖喝他遞的牛奶的樣子。
明明那麼乖,硬是要裝成很兇。
如果讓他知道,自己每次喊哥哥的時候,想象的都是一些會讓蘇盞害怕的畫面,蘇盞還敢讓他繼續喊哥哥嗎?
思緒被打亂,一支被咬了一側的雪糕出現在了聞川的面前。
蘇盞伸長了手,惡狠狠的,“快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