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後山的生意?真是太可惡了!”
“冬天好不容易有個營生,差點就被毀了!”
“真是惡毒心腸……”
“我就知道謝秉川一家不是啥好東西!”
村民們義憤填膺。
尤其是在山上清山,蓋房子的村民們,還有那四個做飯的嬸子及剛剛招到的照顧菌種的四個嬸子家人們,要毀了後山的生意,他們第一個不答應。
平時他們不吭聲,一涉及到衆人的利益就紛紛站出來說話了。
謝族長臉色登時陰沉的能滴出水來,“秉嚴,把你爹叫來。”
正房離二房進,謝秉嚴聽到聲音也是第一時間便出來幫忙,眼下正在邊上站着。
而謝老爺子年紀大了,知道二房人沒事就沒過來。
謝秉嚴得了吩咐,便回家叫謝老爺子,心中也是不可置信。
孫家的家丁跑來小平嶺殺人,嫁禍二哥一家!
謝秉嚴不寒而慄,把謝老爺子喊出來,“爹,大伯請您過去。”
謝老爺子疑惑,“請我幹什麼?”
“爹,那三個兇手中,二嫂認出來一個是孫家的家丁,就是光宗媳婦那個孫家。”
謝老爺子一驚,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謝老太否決,“不可能,你別聽你二嫂胡咧咧,她就是嫉妒光宗娶了個好媳婦!”
謝秉嚴說,“可是,要是真死了人,這件事肯定得報官的,到時候官府一查不就知道了?二嫂用得着說謊?”
謝老太一噎,嘟囔着,“那可說不定。錦朝那小子不是得了縣太爺看重嗎?說不定縣太爺就幫着他呢!”
“你少說兩句!”謝老爺子怒斥,“走,我跟你過去看看。”
“爹,你來了。”謝秉恩迎上來。
謝家二房門口圍了許多人,見謝老爺子前頭,紛紛投去看戲的目光,竊竊私語。
人活一張臉,謝老爺子還是挺要臉面的,只得應着頭皮上前,“老二,咋回事,我聽說兇手是孫家的家丁?”
謝族長憤怒地責備,“老三,你瞧瞧!光宗的好媳婦!在秉嚴的喜事上大吵大鬧也就罷了,竟然還做的出殺人嫁禍這種事,這種惡毒的婦人還是趕緊休了爲好!”
便有人議論,“難怪那天我見謝光宗跟他媳婦連席面都沒喫就走了。”
有人感嘆,“這成親啊,就得門當戶對,鎮上的千金大小姐,有錢是有錢,但人家可是嬌慣長大的,咱們普通老百姓,誰受得住。”
“……”
聽着衆人的議論,謝老爺子老臉有些掛不住,說話聲也有些虛,“大哥,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也有人說,“會不會是誤會?爲了這一點芝麻大小的事殺人,不至於吧?”
“那不過是蕙孃的猜測,也不一定是真的。”
正這時,謝忠義拿着油燈氣喘吁吁地回來,“爹,衛伯,那血跡,到後山的大門外,但是門鎖着……”
“真是到後山?”
話一出口,衆人大驚,你看我我看你。
還真被薛蕙給猜到了?!
難道她猜的都是真的?
謝族長黑着臉。
心中已有預感,薛蕙猜的是真的!
“堂伯,我跟你過去看看。”薛蕙走上前說。
謝族長也跟上,“我也過去看看。”
衛里正見此,也只得跟上,“那我也去。”
這麼一來,周圍大部分村民都跟上看戲了,連謝老爺子也忍不住跟上,一探究竟。
謝忠義一人過來報信,其餘一起去的人都在後山門口等着。
等到了後山門口,薛蕙上前開門,開門之前,她對衆人說道,“各位叔伯進去之後不要亂動,以免影響現場,否則官差來了不好查案。”
“都聽蕙孃的!”衛里正約束着衆人。
薛蕙打開門。
謝忠義走在前頭,拿油燈照着地上的血跡,循着往前走。
“快看!”有人指着前方不遠處驚呼!
謝忠義快步走過去,拿油燈一照。
“嘶……”
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具屍體,身上不知被捅了多少刀,血肉腸子都翻了出來,血腥氣薰得人不敢上前。
那情景,怎一個慘字了得。
薛蕙眼光一閃。
那屍體的慘狀,姿勢,都和她夢裏一模一樣。
不過,她現在沒有時間細想。
“還真是毛兵子!”
“這下手也太狠了!”
“這裏有油桶!他們還真是想把菌子燒死!”有人把灑了許多的油桶提起來。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慶幸幸虧沒成功。
薛蕙把案發現場還原一遍,說,“既然毛兵子來是想偷東西,那麼,鐵絲網必然有一處是被人剪斷的。各位不妨幫忙找找。”
果然,沒過多久,就聽到有人大喊,“我找到了!”
薛蕙本就知道在那裏,走過去拿燈一照,“就是這裏,你們看,這地上,還有這棵樹上都有血跡。”
薛蕙的猜測都被印證。
村民們已然深信不疑,情緒高漲,對孫家和謝家大房一片討伐。
“蕙娘竟然都猜對了!”
“那是,人家聰明,要不然咋會種菌子?”
“姓孫的孬種!殺人的事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謝秉川一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孫家在鎮上橫行霸道誰不知道,竟然還和他們結親。”
“要錢不要臉。”
“我就知道,當年謝秉川就……”
他們只會把孫春媛和謝家大房當做一體,人人都翻起舊賬。
議論聲一下子炸開,全是對謝家大房的罵聲。
周圍竊竊私語聲紛然,時不時瞟向謝老爺子一眼。
謝老爺子站在人羣中,感受着周圍村民們各色各異地視線,心裏既是憋屈難堪又是憤怒,心裏忍不住責怪,薛蕙既然知道是孫家的家丁,爲什麼還要說出來?
這不是叫外人看謝家的熱鬧嗎?
謝族長臉色鐵青,猛地一聲怒吼,“爲婦不賢,家宅不寧!老三,明天你就把老大叫來,這件事最好跟老大一家沒關係,否則,就讓他給我滾出謝家,謝家沒有這麼心腸歹毒的人!”
謝老爺子臉色一青一白,應了兩聲,“大哥,這件事肯定跟老大一家沒關係。”
本以爲光宗娶了個富戶小姐能光宗耀祖了,誰知道富戶小姐竟然是這樣的性子,任性嬌蠻,囂張跋扈,睚眥必報,連殺人嫁禍這種事都做的出來!
現在想想,老大跟老二一家,最開始的衝突不就是因爲孫春媛嗎?
光宗可是謝家的期望和未來,千萬不能讓這樣的女人給毀了!
很快,衛里正的兒子就把官差帶來。
薛蕙跟着衙役去了一趟縣城。
孫家與大房屢次針對,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氣的!
這一次,她非叫孫春媛自食其果不可!
折騰一晚上,到縣城的時候,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